胤禛被她逗笑了,“爷还没睡,怎会没有人?”
胡亦安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惹得四爷哈哈大笑。
苏培盛站在堂屋里安排众人更换浴水、准备衣物,猛然听到四爷的大笑唬的一跳。心想,这胡格格真是有手段的,四爷多少年没大笑过了。
外面准备妥当,贴身丫鬟就该进去给主子更衣,可听着里面的声响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苏培盛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询问:“主子爷,准备妥当了,可要人进去?”
四爷还没回话,便听到胡格格羞恼的声音,不让人进。
这是害羞了?刚才在门外听了几个时辰的低吟浅唱还以为是个胆大妖媚的。那声音的销魂,他一个没根的人心里都痒痒的。听了十几年四爷的床事,没见过如胡格格纵情的人。
最后,四爷看着小格格难堪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只得轻声宽慰:“都是一群没根的奴才,听了去也没甚。这是祖宗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用不着难堪。再说,就是外面的大户人家也是如此,你是第一次不知道,以后多了也就习惯了。”
胡亦安觉着作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你先别让人进来,让他们都出去,我出去后你再让人进来伺候你,成不?”
四爷也是被她缠的没了办法,白天还觉着这小格格端庄娴静,通身的气派,谁知小性子如此之多。可看她难堪难过的小脸,再想她毫不压抑的床事,便知她在闺阁之中必是纯净之人,没有经历过甚至没人教导过这些事。就有些埋怨她母亲没教导好闺女,又觉着由他教导这事更不错。
些许小事也不值得他生气,应允了也无妨,便叫人都去门外候着。
胡亦安听四爷允了,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坐起来准备下床捡她的浴袍。谁知,身子太软,没能坐住直接又躺下了。
胡亦安憋屈的红了眼,瞪了眼四爷。
四爷瞧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好笑道:“让爷把人都撵出去,可是要爷抱你出去?”
胡亦安不吭声。
四爷坐起身,也没穿衣裳,赤裸裸的下了床,转身抱住小格格往外走,“今儿爷为你破回例。”
胡亦安窝在他怀里装不好意思,实在是不想理他。心想,是老娘给你次服侍的机会。
既然抱了人出来,四爷也没准备把人放下,直接进了靠里面的那个桶。又扬声叫人进来去更换卧房的床铺。
待到人都出去了,四爷又恢复了精神,自己难得伺候一回人,想着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又把人按在桶里办了一次。
胡亦安再恼恨也没用,结束后直接装死。
情事餍足的四爷还是大方的,亲自给她擦干身子放到床上,才收拾妥当自个睡觉。
听到里面彻底没了动静,门外伺候的丫鬟太监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进去收拾屋子。
苏培盛从怀里摸出怀表,看了看时辰,子时三刻了。好嘛,也不用来回跑了,在茶水房准备的软榻上将就一晚吧。
留下两个小太监守着,其他人都让他撵回奴仆房休息,在寅时前过来伺候主子爷起床。
胡亦安被折腾了大半晚上实在累了,没理会把她赤条条扣在怀里的男人,直接睡过去了。
迷蒙间听到有人说话,身边的人松开她掀开帐子走了出去。
胡亦安意识朦胧,想到可能是四爷起床去上朝,又想到有人伺候他,自己完全没必要装贤惠,头一沉又睡过去了。
胤禛听到苏培盛的声音时人有些不太清醒,手里还下意识抚摸着怀里嫩滑的酮|体。昨晚上的情事太过美妙,和小格格肌肤相亲的感觉太好,沐浴过的后没再穿内衫,抱在一起就睡了。
意识慢慢回笼,却想着美人温软如玉最是能消磨人的意志真是说的一点不错,现今他懒洋洋的不想动。
皇上带着他一帮兄弟和新进的妃嫔去巡幸塞外,留他在京说是体谅他最近辛劳让他在家修养,他不想深思其意。
早年间他也经常跟着皇上、太子一起北巡南巡,偶有太子留京监国他在旁辅助。这两年起皇上走哪都带着太子把他撂到一旁,慢慢就看明白了,这是皇上让他离太子远些。
早些年索额图召集了太多能臣武将聚拢在太子身边,皇上受到了威胁。去年找由头把这个跟了他一辈子的能臣下了监囚死了,附庸的人下场都不大好。他作为被皇上逼着亲近辅佐太子的皇子,现今也要找着各种因由给隔离开来。那时常和太子在一起的老三和十三皇上又要如何安排?
不走到最后谁也摸不清皇上的想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从皇上的安排,离他们都远远的,留京做个孤立皇子。
苏培盛没听到屋里四爷的回复,又轻唤一声,“主子爷,可要起了?”
皇上离京不用上朝,可户部总要走一趟的。连年的天灾人祸已掏空绝多数的粮仓,皇上年年了巡幸塞外各部要封赏,各省粮税今年还没有入仓……虽无需他处处插手,可他留京不亲自盯着,在别人面前就有负皇上圣明了。
放开怀里的胡亦安,瞧了眼睡的正香甜,想着昨个累着她了,没叫她起来服侍。
对外面的苏培盛开口道:“让人进来吧。”
待捧着衣物的侍女进来才掀开帐子又重新放好,赤身裸体走了出去。他自小便是如此让人服侍的,哪里会有羞耻难堪的想法,才会对胡亦安的表现好笑。
胤禛站着由奴才服侍更衣,该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待洗漱完毕,帐子里的女人还在沉睡不睡,也没让人叫起,在落梅院几个奴才的跪送下离开。
尾随四爷出来的苏培盛看着主子爷满面春风,想着四爷对胡格格还是很满意的。那她初次侍寝后的赏赐需要精心些了,不知四爷有没有其他想法?
好的奴才要想主子所想,主子不能明显表明出来打破旧例的,奴才要勇敢递梯子。
苏培盛面带小心的探问:“主子爷,给胡格格的赏赐……”
每个格格初次侍寝后的赏赐都是有旧例的,能让苏培盛开口询问,可见昨晚上他的孟浪让这奴才上心了。
不过,想到胡氏本身的穿着妆扮,气度风仪,份例这东西还真配不上她。既然是赏赐必定是抬高身价之物,送那些东西给她实在是糟践人。
想着前段时间南边送进府里的白玉头面,精巧雅致,倒是能配的上她。还有那身冰肌玉肤平常缎子上身他都替她难受,捡几匹贡缎给她吧。
“把前段时间入库的那套白玉头面给她,布匹换成今夏的贡缎。”
苏培盛低头应“嗻”,心底咋舌,爷这是满意大发了?
四爷出宫多年仍保持着宫中习惯寅时初起床,乌拉那拉氏一向秉持着夫唱妇随的脚步,十几年如一日的寅时起床。
以往起来后多操心孩子的事,那怕后来弘晖由四爷带到前院亲自教养,起床的第一件事也是把孩子的奶娘叫到跟前细细询问。
弘晖没了前几天浑浑噩噩的度日,后来皇上的口谕让她清醒过来。每天的习惯就变成了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事到菩萨面前上柱香,再诵一个时辰的经。
林嬷嬷扶着福晋从小佛堂里走出来在暖炕上坐好,接过秦氏手里的茶盏给福晋奉上,挥手让人退下。
跪在地上亲自给福晋揉捏膝盖,苦口婆心劝道:““福晋,您身子还没恢复呢,长时间跪着吃不消的。”
乌拉那拉氏轻笑:“嬷嬷,给菩萨诵经哪有不跪的?”
“菩萨都是慈悲心肠的,只在意人心灵诚不诚,哪会在意这些小节?”
乌拉那拉氏摆摆手,她求的是心中宁静,儿子能重新回到她身边。别说是跪着诵经,只要菩萨能感受到她一片真心,一句一叩都成。
“落梅院情形如何?”
林嬷嬷也知道此时劝不住福晋,改口道:“听说闹到子时三刻。”
说完就瞧福晋的脸慢慢变得木然,难免心疼,阴郁的嘟囔句:“看不出这胡格格还是媚主之人。”
乌拉那拉氏木木的开口:“那也是她的本事。前院的赏赐呢?”
“一套白玉头面,三匹今夏的贡缎。”说到这儿,林嬷嬷也有些不安,主子爷太过了些,虽是份例数额,品质超出太多了。
今夏的贡缎府里共得了二十来匹,主子爷给正院十匹,可那时大阿哥还在呢。李氏那里给了五匹,胡格格哪来的资格得三匹?
乌拉那拉氏没吭声,呆坐了良久,才开口道:“主子爷即为她破了例,你把库面里那套粉色宝石的头面取出来赏她。布料——,她进来也没带几件衣裳,针线房送去的她也未必爱穿,赏一匹花软缎、一匹素软缎、一匹云锦吧,颜色花式你看着取。”
“那钮祜禄格格……”
“虽不好厚此薄彼,毕竟没侍寝,还照旧例吧。”
“是”。
林嬷嬷退出去准备赏赐之事,乌拉那拉氏一直目无焦距的坐着,直到丫鬟进来询问早膳之事才回过神来。
东院李氏也在询问身边的嬷嬷——戴嬷嬷,落梅院昨晚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