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欧阳弦伸手反握住欧阳姝的手,欧阳姝却只是回头对他温柔的笑了笑,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抚他此时的情绪一样。
欧阳弦心里难受的紧,可这个时候,他却也不想违抗自己姐姐的意思。
欧阳姝见他安静下来了,她正在转过身,脸上仅存的温柔笑意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漠然跟毫无波澜起伏的情绪。
她说:“父亲?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为父亲?”
欧阳冲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欧阳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跟我妈之间的恩怨,已经拿整个林家作为代价了,怎么?还嫌不够,现在你的手都要伸到你的一双儿女身上了吗?”
欧阳姝的声音轻轻细细的,看上去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她,此时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没说出一个字,那犹如刀子一样割在人心尖上的刺痛感也慢慢的传来。
这是一把双刃刀,不仅让欧阳冲锋鲜血淋漓,也让她自己遍体鳞伤。
“呵。”
欧阳姝眉眼阴冷,冷笑声传出来的同时,她又启唇说道:“我的好父亲,你怕是忘了吧,欧阳家现在虽然已经交到了你手里面,但是,家里坐镇的人,可不是你啊,你要是对我们姐弟两有什么歪心思的话,你的父亲,怕是也绕不过你吧?”
“欧阳姝!”
欧阳冲锋脸色越来越铁青,他压制着怒火,对着欧阳姝怒道:“这就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口气吗?”
“是啊,这就是我对你说话的口气,”欧阳姝冷冷笑着,又道:“我母亲现在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她自己能挺过来就是重生,要是挺不过来,那也是她的命,谁叫她一颗心都扑在你这样很毒的男人身上呢?所以,现在她所受的一切,都是她该受的,但是,欧阳冲锋我告诉你”
欧阳姝语气突然拔尖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刺也被一点点的释放了出来,她恨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若是我母亲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
在欧阳冲锋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欧阳姝又笑了声,道:“哦,对了,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名声,欧阳家的声誉嘛,你说,我要是把它们都毁了,你会不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欧阳家,会不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欧阳姝,你敢!”
“我又什么不敢的?”欧阳姝冷冷笑着,“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要是再失去我的母亲,我也不怕事态变得更严重一些,我不在乎,就看你跟欧阳家在不在乎了。”
“别忘了,你还是欧阳家的人,你还冠着欧阳家的姓氏!”
“没忘,”欧阳冲锋这话欧阳姝听都听腻了,她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以为欧阳这个姓氏我跟阿弦很在意吗?若是可以的话,我们都恨不得从来不是欧阳家的子孙!”
她满腔怨恨的将这句话吼出来之后不再给欧阳冲锋开口的机会,拉着欧阳弦便走了。
回到车子,欧阳姝似乎还是难以平复心里的怒火跟压抑的情绪,眼眶微微红了红了。
“姐姐……”
欧阳姝吸了吸鼻子,牵强的在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看着欧阳弦,眼中带着心疼,伸手揉了揉欧阳弦的脑袋。
“姐姐没事,阿弦,姐姐没事……”
可嘴里说着“没事”,她的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父亲已经这样了,母亲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她现在,只有欧阳弦这么一个弟弟了,而欧阳弦,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姐姐了。
他们姐弟两在欧阳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本来早早的就应该习惯了,可不知为何,今日的欧阳姝情绪却有些失控。
“姐姐别哭,阿弦已经长大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了……”
两人抱在一起,欧阳姝听着他的话,心里越发的难受,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来,几乎要泪湿了他的衣襟。
她真的好累,可她还有弟弟,要努力为弟弟撑下去。
成年人的情绪就算再失控,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能擦干眼泪,恢复成最那个在弟弟面前最坚强的模样。
“姐。”
“没事了阿弦,”欧阳姝伸手拍了拍欧阳弦的肩膀,笑了笑,“都把你的衣服哭湿了……”
再说还在图书馆的云慎跟言谨,欧阳姐弟两前脚一走,云慎也合上了面前的书。
言谨抽空抬眼看了下:“看完了?”
“走吧,我们也回去。”
言谨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也合上书跟着云慎往外走,午后的阳光还很充裕,从树枝上斑驳的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婆娑的影子。
“这是什么?”
言谨突然注意到云慎手里拿着三个小玩偶。
云慎看了眼,回答:“中午跟欧阳姐姐还有欧阳班长去吃的湘菜,那家店正好搞活动,送我们的。”
“都给你了?”
云慎点点头:“嗯。”
说到这里,云慎像是想起了什么样子,又跟言谨说道:“你知道吗?我还抽到了免单。”
“嗯?”
“就是他们店里搞活动啊,给每桌的客人一次机会,”云慎仰着脑袋,看上去就很开心,“我在转盘上转到了免单。”
“所以,你们不仅白吃了一顿中午饭,人家还倒贴给你们送了这三个小玩意儿?”
云慎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
“行啊丫头,手气这么好,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了……”
“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画室画画……”说话间,云慎又停顿了一下,想到他们画室今天请的模特,她侧过头看向他,“言谨,你们画室今天请来的模特,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言谨给她发的信息上面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大众脸。”
其实云慎还很想问一句,那是什么脸?
听到这话的言谨:“……”
所以。
他该怎么回答?
这可是关乎到他未来有没有老婆的大事啊。
秉承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言谨轻轻呼出一口气,颇有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既视感,他笑了笑,状似很轻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