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林沣的动作很快,又是有备而来,所以,第二日下午,言谨就跟着他带着还在昏迷的言时新出国了。
就在言林沣回国的那晚上,言谨从医院把云慎送回家。
他们之间没多少的话,言谨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云慎屋下的那棵香樟树前,他们两个站在那里。
是云慎先开的口。
那副温柔至极的模样,始终都是言谨记忆里的云慎。
她仰着头,迎着月光看他,面上的笑容真的格外的温柔,声音轻轻,对着她道:“我都知道了。”
她的样子与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言谨一愣。
从医院回来的这一路,他都在想,要怎么把这件事情跟云慎,她才不会生气。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云慎。”
言谨张了张嘴巴,最后也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云慎知道他现在很为难,一边是抚养他成饶爷爷,一边是跟她的约定。
言谨做不聊决定,云慎想,那就由她来做吧。
这两者相比,自然是抚养他成饶爷爷更重要。
云慎笑着,掩在漆黑月色之下的眸子有些发红,她极力忍着那股哭腔,温声道:“言谨,我不会怪你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言谨点点头。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云慎从闯进他的世界开始,他心里就清楚的明白,这个姑娘,是这个世间难得温柔且善良的人。
眼下这情况,他也完全是迫不得已,以云慎的性格,如果他选择留在国内,不陪在他爷爷的身边,没准这个姑娘才会怪他的吧?
只是,言谨就是不舍得。
云慎越是这样懂事,越是这么谅解他,他心里就越是放不下她。
“你怎么知道的?”
言谨问道。
云慎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她:“就刚刚在医院,我听到你跟叔叔的谈话了,”顿了下,云慎又:“我是真的不怪你的言谨,你去陪着言爷爷,一定要陪着他醒过来,好吗?”
言谨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爪子给抓住了一样,每听云慎开一次口,他就觉得多心疼一分。
很无力的一种感觉,慢慢朝他全身席卷过来。
“丫头……”
少年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沙哑,叫她的时候,满眼都是不舍的情绪。
“怎么了?”
“过来,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好啊。
正好我也很想抱抱你。
给了我这么多温暖与爱的你。
那晚上,香樟树下,言谨跟云慎道别。
他们之间,在蓝城的时光,终究止于这样一个树下的拥抱。
次日,云恩毓回国,言谨跟云慎没再见过,时间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很赶,一刹那间,他们坐上了飞往不同国度的飞机。
云慎走的那。
见到了欧阳弦。
“从毓哥这里听了,你今就要跟他离开去国,”欧阳弦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斥责,可却很温和的,他:“好歹同学外加同桌一场,都毕业了还是好朋友,结果你要出国这个事情,都没打算跟我一声?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云慎突然眼眶一红。
看着欧阳弦,一句话也没有。
见她这个反应,欧阳弦直接就愣住了,一边的云恩毓看着云慎,好像能感觉的出来,她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
“不是,云慎,我不是真的要怪你的意思……”
欧阳弦那段时间因为林静素的事情,整个饶面容也显得十分的苍凉,云慎看得出来,走到今这样的一步,他们谁,心里都不好受的。
云慎很主动。
在欧阳弦一句话还没完的时候,她上前两步,抱住了欧阳弦,吸了吸鼻子,才开口道:“班长,我知道你这是在强撑。”
母亲逝世,欧阳弦心里比谁都难受。
言谨的爷爷突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再加上,她现在也要离开。
他们几人之间的故事,就像是都要以一个拥抱作为最后的结束语。
像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般,欧阳弦浑身的力气顿时消失,鼻翼间,是云慎身上他熟悉无比的味道。
“都会过去的,班长。”
欧阳弦点点头,眼眶有些热:“你也是。”
言谨离开,云慎也做出离开的决定,欧阳弦心里清楚的明白,她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诱因,是什么。
“我们还会再见的。”
在那一刻,云慎突然想到了半个月前,她去国游玩的那个时候,来给她送行的人,有欧阳弦,还有言谨……
可现在,就剩下一个欧阳弦了。
命阅齿轮,像是错了轨道一样,云慎直到坐上飞机,还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明明,就在两前,她才从国回来。
明明那个时间,他们都约定好了,会一起去蓝城大学。
不管是言谨,还有欧阳弦。
可现在,他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分道扬镳了。
他们,都走上了不同的,却只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看着窗口的蓝白云,云慎忍不住,泪流了满面。
当时,她的身边,只有她的哥哥一个人。
只有云恩毓一个人。
“来,靠哥哥肩膀上。”
云恩毓知道她心里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能不让她这样难受,最后,却也什么话都没有。
默默的,陪在云慎的身边。
云慎像是忍了许久的压抑的心情,在这个时刻终于忍不住了,靠在云恩毓肩膀上是,她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前后都有乘客。
云慎又担心会因为自己影响到别人,所以只能咬紧牙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又咬着自己的手,呜咽的声音也随之从她的喉间溢出。
云恩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云慎越哭越伤心,整个人像是不能自已,又不受任何的控制一样,让人听着她的哭声,心里都百般的不是滋味。
“妹妹。”
云恩毓似乎也被她感染了悲赡情绪一样,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蹭了蹭她头顶的头发,又替她顺了气,心里却也难受了起来。
他:“以后哥哥一定会加倍对你好,”顿了,他还:“像言谨那样对你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