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微微发黄的天花板。
他轻轻一叹,坐起身,正要下床,忽然发现卧室里变动不小。
书柜空了。
书桌也空了。
连衣柜也不见了!
这是进贼了吗?
周天赐一边大喊着爸妈,一边慌忙下床,跑出卧室一看……
客厅只剩下一组沙发,彩电啊空调啊,什么都不见了。
家里转了一圈,厨房连碗都没一个。
周天赐两眼发红,心里发酸,很是难受,这是怎么了,一觉起来,被要债的抄家了?
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还有,爸妈哪去了啊?
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叫醒自己啊!
周天赐在沙发坐了一会,抹了抹眼泪,决定出去找爸妈。
就算家里破产了,一家人也要在一起,不管欠了多少的债,大不了不读书了,去打工,也要把债给还了。
周天赐正要起身,忽然大门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陌生的中年阿姨进入客厅。
怎么其他人有自家的房门钥匙?
难道连房子都卖了?
不会爸妈为了躲债,偷偷跑了,连自己都不要了?
周天赐慌了,真的彻底慌了,大步奔到中年阿姨面前,大声道:“我爸妈呢?知道我爸妈哪去了吗?”
因为视线遮挡的原因,中年阿姨没看到屋里有人,更没想过这屋里会有人,直到周天赐奔到面前,大声质问,她才惊觉。
“你……你谁啊你,你怎么进来的啊,我……我要报警了!”
“报你妈,这是我家,我爸妈呢?说,他们去哪了啊?”周天赐眼睛都红了。
中年阿姨一愣,盯着周天赐下打量,越看越眼熟,忍不住问道:“你说这是你家?你叫什么名字?”
“周天赐!说,你怎么有我家钥匙。”周天赐握了握拳头,心里很是愤怒。
中年阿姨脸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拍手:“像,实在是太像了,真的……真的是周少爷呀!”
“什么?什么周少爷,别转移话题,快说我爸妈去哪了!”周天赐依旧没好脸色。
中年阿姨想了想,道:“周少爷,你……你等等啊,我给周太太打个电话。”
周天赐眼瞅着中年阿姨拿出手机,调出电话簿,找到一个备注‘财神婆’的号码,将电话拨了出去,等了好一会,那头传来一个问话:“秦阿姨,怎么了?”
周天赐耳尖,立刻听出这是老妈王婉芬的声音。
他没忍住,一把夺过手机,大声道:“妈,你哪去了啊,家里这是怎么了?你和爸就算逃债,也不能丢下我啊!”
“咚……!”好像是手机掉地的声音。
很快,又传来王婉芬惊喜万分还带着一丝哭腔的问话:“你……你是天赐?”
“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是天赐,我是谁啊我?”周天赐心里一酸,眼泪都流了下来。
“儿子啊,儿子啊……你在哪,在哪啊!!”电话那头的王婉芬已是大哭出声。
“在哪?我还能在哪,我在家里。”周天赐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你和爸回来,快回来,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秦阿姨踮起脚,急忙补充一句:“周少爷在老宅呢!”
“好好好!千万别走,千万别走,妈妈马就过来。”王婉芬紧接着补充一句:“别挂电话,别挂电话,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
“没什么好说的,回来当面说!”周天赐接着就把手机扔换给秦阿姨。
秦阿姨拿着手机,听着王婉芬的叮嘱,连连点头。
周天赐坐到沙发,波动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不少,这时才发现,穿在身的背心怎么变得好紧,似乎短了一截。
再低头一看,大裤衩也紧了短了。
但家里被抄家了,什么都没有,只能等老妈王婉芬回来,再看看去哪弄一身衣服。
那个秦阿姨不说话,更诡异的是她居然一屁股坐在大门门后,堵着门,生怕自己逃跑一样。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终于,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发出咚咚的敲门。
周天赐见秦阿姨脸露出狂喜的表情,起身转身开门,比年轻小姑娘都利索。
门一开,周天赐就看到王婉芬冲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一色黑西装戴墨镜,女的没看清打扮,自己就被老妈给抱住了。
“儿子啊,你终于回来了,十年了啊,十年啊,你这是去哪了啊,知不知道妈妈想死你了。”王婉芬紧紧地抱着周天赐,嚎啕大哭。
周天赐心里一紧,看来老妈这是装疯,后面那些肯定是要债的,他反手抱紧老妈,安慰道:“妈,别怕啊,债咱们慢慢还,总会还清的。”
王婉芬瞬间就想起了十年前那个晚,跟丈夫吵架,说到要债还钱,两人闹得很凶,第二天一早儿子就失踪了,十年了,儿子终于回来,她情绪过于激荡,两眼一黑,头一歪就晕了。
周天赐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穿西装的全都涌了过来,大声叫喊:“王总……王总……!”
周天赐慌忙抱着王婉芬在沙发躺下,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凑了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心口,末了,还从包里掏出一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
“等等等,你这是要喂我妈吃什么!”周天赐急了,连忙阻挡。
年轻女子急忙解释:“这是速效救心丸,王总心脏不好,是过于激动,才出现昏厥。”
周天赐听年轻女子说得像模像样,又是一脸焦虑,也就信了,看着她将药喂下。
隔了一小会,王婉芬轻哼一声,悠悠醒来,一见周天赐,又是一把抱住,泣声道:“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周天赐觉得有点不对了,跟着老妈进来的这些人不像是讨债的,态度很恭敬,再说了,讨债的都是五大三粗流里流气的社会人,这中间怎么还掺着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年轻女子?
还有,老妈画了淡妆,还喷了香水,很淡雅的那种。
衣服也不对,摸去很有质感,很贵的。
又过了一会,王婉芬算是彻底安稳住,思绪也恢复正常,她紧紧地抓着周天赐胳膊,轻言细语地问:“儿子,这十年,你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