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不不不。”
摸了摸柔软的笔头,唐伯虎很是随意地摇了摇头,道:“我是在想,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吹风喝酒,吃红烧鸡翅这些东西,拿来刷油,那是相当不错的!”
“不是吧?”
一时间,陈佑和众位师傅,尽皆无言以对,嘴角不住地抽搐,直有一种要昏倒的感觉。
谁都没有料到,唐伯虎想着的居然是,拿这些上等的羊毛笔来刷油做烧烤
哦,天呐!
这位唐首座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什么样奇葩的想法啊!
而这时,正在与岳飞激烈对招的顾清,无疑也听到了唐伯虎方才的话。
于是,这位痴迷于文道的江阳城第一老才子自封,当即心生怒意,连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夫打不过你!”
经过先前的那一番交锋,顾清显然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绝非岳飞的对手。
哪怕岳飞的武道境界,低了顾清一阶,可始终都能凭借形意拳的精妙,压制得顾清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岳飞可是如同战神一般的人物,多年的沙场征战经历,令得他轻易就能凭借自身的武学造诣,弥补武道境界的差距。
而顾清多年来醉心文道,疏于练武此消彼长之下,二人自然会拉开差距!
有这样的结果,陈佑可谓半点都不感到意外。
不得不说,此时的顾清,心中格外不爽,任谁都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阴郁之色。
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这一次,他已然无法阻止陈佑等人在紫云山开帮立派!
从此之后,他就只能被迫移居他处,再不得于紫云山这样的好地方吟诗作画,尽享山水之美
一想到这里,试问,像顾清这样的文痴,心理又如何会好受呢?
可更令顾清感到气愤的,是唐伯虎刚才的那一番话!
我这些上等的画笔,居然被看成是用来做烧烤的刷油笔
啊!简直有辱斯文!
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小子,你给我记好了,这些是画笔,不是刷油用的!”
脾气古怪又耿直的顾清,立时就忍不住出口教训起唐伯虎:“算了,跟你多说无益,像你这样的粗俗之辈,岂会明白书画之妙!”
“小弟不才,但在书画方面,应该比阁下要擅长一些!”
略微扫了眼不远处顾清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之后,唐伯虎紧跟着又尤为确定地说道:“嗯,应该说,要超出很多吧!”
“你这小子,就知道胡吹大气!”顾清听得吹胡子瞪眼,可说是满脸的不信和不屑,“你要是在书画上能有老夫十之一二的造诣,老夫就”
顾清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他就愕然发现,唐伯虎已从柜子中取出足足四根画笔,尔后四管齐下,左右开弓,在刚刚摊开的一张宣纸之上,同时笔走龙蛇。
唰唰唰!
唰唰唰!
只见四根画笔尽皆墨水淋漓,而唐伯虎则是不断闪身游曳,运笔在那张宣纸之上以极快的速度“齐头并进”地进行勾勒。
看起来,仿佛唐伯虎已然一分为四,在同时作画!
“好,好快啊!别的不说,单单这身法,就不是顾清可以比拟!”
“这也太厉害吧?还能这么作画?”
“唐首座这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也!”
见此一幕,陈佑等人无疑是大感震撼,深切地意识到唐伯虎这位江南第一才子,绝非浪得虚名。
至于顾清,更是张大着嘴巴,彻底看傻了眼,呆立在原地,好像刚刚被雷劈中。
砰!砰!砰!
不多时,那四根画笔,就被唐伯虎随意地丢到一旁。
毫无疑问,唐伯虎已然顺利完成画作!
“此画,名叫春树秋霜图!”伸了个懒腰,唐伯虎尤为淡定地说道,“小弟是不是在胡吹大气,你自己看吧!”
一时间,顾清等人纷纷注目瞧向唐伯虎的春树秋霜图。
只见唐伯虎的春树秋霜图,绘着春山吐翠、流泉飞溅的山谷内,两位文士盘坐于临溪的矶石上寻幽晤谈的情景。
图中高岭回耸,枯树新枝,绽发嫩芽,谷口悬泉如练,汇入溪流,跳珠溅出,仿佛冷冷有声
虽说和顾清的画作一样,都是幽谷风光,可唐伯虎的这幅春树秋霜图,无论是从线条、色彩,还是构图、意境等等诸多方面,尽皆远胜于顾清之画作!
哪怕是像陈佑这样,并不怎么通晓画道之人,也能够很轻易地判断出,两幅画作有着极大的差距。
说上一句“碾压”,都不为过!
“这回,顾清这位江阳城第一老才子,怕是受到毕生最为沉重的打击了!”陈佑在心中忍不住感慨起来,“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遇见的是唐伯虎呢”
“这画,这画”
凑到近前,把春树秋霜图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顾清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双目火热,身体在发抖,看向唐伯虎的目光也完全变了。
无疑,顾清这位沉浸文道多年的老才子,已然从春树秋霜图中,看出了他和唐伯虎之间,有着多么巨大的差距!
“顾清老先生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吧?这,这似乎很有可能啊!”见着顾清在哆嗦,眼神也不太对劲,陈佑立时表现的有些担心,暗自嘀咕不已,“他这辈子醉心于文道,自封江阳城第一才子,眼下却被唐伯虎这短短时间内完成的画作打击得体无完肤,倒还真有可能会因此发疯啊”
陈佑正想着,忽然,只见顾清“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无比诚挚地说道:“请高人收我为徒,教我作画吧!”
“呃”见着这一幕,陈佑先前所有的担忧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这样也行?”
不单单陈佑大为意外,一旁的顾呈,更是看得整个人都迷糊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性如倔牛的叔叔么?
居然就这样被折服,然后一心想着拜师了?
“想拜师学画?”唐伯虎依旧表现的很淡定,“也不是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