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钟的时候,姜秉琇回到了她住的出租屋,屋子很小,但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打扫的也还算干净明亮。姜秉琇收拾完行李,接着去洗了个热水澡,完了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正好肚子这时也饿了,就打算出去随便吃点。
姜秉琇没走多远,去了她常去的那家面馆,面馆离她住的地方很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老板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姚姓夫妇,人随和,也很热情,第一次去的时候,老板娘就姑凉长,姑凉短的跟她家长里短的唠嗑个不停。知道她孤身一人在A城后,每次见她去,给的分量总比别人多,她常说女孩子家在外不容易,她闺女就是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的,所以遇见她这样的就忍不住想多照顾点。姜秉琇有点小感动,不禁感叹,这社会还是好人多,也祈祷老板的闺女会像她一样,在外能遇到更多的好人。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正是这座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闪烁的霓虹灯刺的她眼睛有点睁不开,地上,街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扯的长长的,看上去甚是孤寂。姜秉琇站在那里,莫名的有点心酸,她想家了,想那些逝去的家人,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夜还很长,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说着,大步往前走去。
次日,姜秉琇早早的就到公司销了假,经理见到她的时候只是意外了三秒,接着甩下一句,“通知所有人,八点钟开会”,就去忙其他的了。
会议很长,开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了,结束后,姜秉琇接收到了两条重要的信息,一条是,由于市场的不景气,公司在三天前已经被一家叫锦航的上市地产公司收购了;另一条是,新公司总部的高管决定重新改造此公司,部分员工将要外调,而她刚好在外调的人员名单中,一周后,她必须去帝都,锦航的总部报到。
知道消息后,姜秉琇有点懵,她不想去,她在A城呆了三年,已经习惯了,即使这里一样没有熟悉她的人,但她却已经熟悉了这里,她害怕到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人,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她最害怕的乔沐雪。晚上,姜秉琇又失眠了,隔天早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去找了经理,问他可不可以不去总部,留在这里。经理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很久,也不说话,看得她心里直打鼓,就在她忍受不住,放弃要走的时候,才沉沉的开口说,别人或许可以,但你不行,上头有人点名一定要你去,而且,你知道吗,你是唯一的一个被指名调去总部的。
姜秉琇后来上网查了一下新公司,查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它是五年前创立的,一年前上的市。也大略的了解到,新公司的规模很大,除了以地产公司上市外,对其他行业也有涉猎,范围还挺广,至于公司规模具体有多大,她没什么概念,也不关心。她只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大公司,总部这种地方肯定都是群英荟萃,像她这种隶属菜鸟级别的去,大概分分钟都能被那些精英秒掉,也不知道是公司的哪个眼瞎心塞的高管,点名要她去。
三天后的晚上,公司给她们这些调离的人办了场送别宴,宴上那些熟的不熟的同事,突然像是约好似的,都跑来对她示好。内容大致都一样,无非就是说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他们的梗,姜秉琇很是无措,她真的不善长应付这样的局面,天知道,这里好些部门的人,姜秉琇连名字都叫不出。这样吵吵嚷嚷着,每个人都好像都喝开了,姜秉琇也被人连着灌了好几杯酒下去,没一会头就开始发晕了,但她知道自己没醉。她抬头瞄了瞄,然后拿起酒杯,向着角落里的经理走过去,对着他说了一大推前后不搭的废话,大概就是感谢他这三年来的栽培与照顾的意思。
经理其实姓张,叫张天宇,大了她三岁,个头高出她一个头,插一句,她其实有一米六八来着。张天宇为人看着严肃,其实私下对人挺温柔,这点从姜秉琇从来不叫他的姓,老是经理经理的叫,语气一点也不敬,他也不生气能看出。姜秉琇去敬他酒的时候,他只是温温柔柔的看着她笑,不喝酒,也不给她喝,还对她道:“不要喝了,你醉了,还有,从今天开始,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经理了,记住,我姓张,叫张天宇,以后你都要叫我天宇。”姜秉琇浑不在意的摇摇头,说我没醉,丝毫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霸意。
当晚,是张天宇开车送她回的家,在她家楼下的时候,他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了她很久,久到她脚都站的有点麻的时候,才甩下一句,“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掉头走了,姜秉琇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她甩了甩头,什么也没多想,晕晕沉沉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的早上,姜秉琇一大早去找房东退的房,订了下午的机票去帝都,临走前她买了点水果,去看了一下面馆的那对夫妇,顺便告诉她们自己要去帝都的事,老板娘很高兴,说她女儿也在那边,还热情的把电话号码写给她,塞她兜里,说是出门在外,多个熟人多个照应。姜秉琇很想告诉大妈,其实帝都很大的,她们说不定离的很远,但想想又没说什么了,因为姜秉琇又被感动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妈,比她妈对她好,所以出门的时候,她把兜里有的两千块现金全部偷偷塞大妈的大衣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