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就这样愁眉苦脸的坐了半晌,刘恒实在受不了,这种低压的气氛,起身向胖子告辞。
朱鸿孝一楞,道:“不是说好了,一块喝酒的么?怎么急着走了?”
刘恒道:“算了,还喝什么酒呀,都这种时候了,还是赶紧想法子,保住我家那点基业才是。
回去得跟我爹商量一下,将北边的生意暂时停了。
胖子你也别急,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唉,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朱鸿孝点头,道:“那你回去安排吧,我还得再去宫里看看父皇。唉,国之不幸,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刘恒正起身,听到胖子这句话后,身子停顿了一下,眯着眼沉思起来。
朱鸿孝见他这样子,知道他在想事情,也没有打扰他。
片刻之后,刘恒忽然道:“你刚刚说,瓦剌大军二十万是倾巢而出?而且是瓦剌可汗什么,什么的亲自领军?”
胖子道:“那瓦剌可汗;名叫布延,瓦剌人本来不多,但是各部落中的男子皆精于骑射。
这次那布延领军二十万犯我边境,估计是将他们各部落中的老底,全都掏出来了……”
“换句话说,等于是他们的老窝,现在基本没有壮年男子了?”
朱鸿孝点头道:“不错,就算有也不多了,顶多不超过二万人留守。”
刘恒沉吟了片刻,道:“那他们的老窝中,现在是谁主事呢?”
朱鸿孝道:“按惯例,瓦剌可汗出征,草原现在应该是,可汗的弟弟;满都鲁主事。
据我兵部的探子了解,满都鲁在草原也有不小的势力,而且似乎与可汗;布延之间,颇多不合,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恒摸着下巴,奸笑道:“这就对了,不合是一定的。哥哥是可汗,万人之,风光无限,你说他这弟弟甘心吗?
特别是他这弟弟手里还有着不小的势力,总是有点想法的吧?
还有,那位当可汗的哥哥,对他这位弟弟,难道就一点也不忌惮?嘿嘿……”
朱鸿孝撇嘴道:“能有什么想法,我父皇立我大哥为太子,我也从未有过什么想法啊。”
刘恒摇摇头,道:“你是你,瓦剌人是瓦剌人,你跟我一起待久了,耳濡目染,总会被我身的高尚人格所感化。
可瓦剌就不同了,他们草原胡人没有受过教化,不知礼仪廉耻,崇尚胜者为王,哥哥能当可汗,为什么弟弟就不能?
更何况!这位弟弟如今是万人之,一人之下,手中握着莫大的权力,从权谋的角度来说,这位弟弟如今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压在他头的可汗,他的亲哥哥。
整倒了他的哥哥,他就是北方草原最大的王,各部落的美女,掳掠来的奴隶,壮硕肥厚的牛羊,以后就全是他的,再也不会出现让哥哥先选,然后哥哥挑剩下的才轮到他的情况了。
如今他的哥哥领军出征,换了是你,你会不会冒这个风险赌一次?”
朱鸿孝吞了口口水,小心的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干笑道:“刘兄,你简直就是个祸害,说得我都……
嗯,咳咳,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
刘恒坏笑道:“我帮你父皇出主意退兵呢,你小子竟然还骂我是祸害,良心让狗吃了?”
朱鸿孝闻言大喜,道:“你有主意了?快说快说!”
刘恒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可不可行,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只是个平民百姓,军国之事也不是他这毛头小子,想当然便可以的,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凭什么他一个年轻的纨绔,便有这能耐?
不过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总不能坐在家里等死吧。
刘恒迟疑了一下,道:“胖子,这个法子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若不是事情紧急,担心家中爹娘遭兵灾之祸,我也不敢妄自议论,这军国大事。
如今既然大家都没办法了,我便姑且说一个法子,行与不行,你们看着办,我只负责出主意,若是这法子弄巧成拙,以后可别怪到我头。”
朱鸿孝连连点头道:“行,没问题,绝不怪你便是,你快说吧。”
刘恒清咳一声道:“我这法子要双管齐下,缺一不可。
首先,需要若干会说瓦剌话的细作,趁人不注意,潜入瓦剌大军中,你想想,他们有二十万人呀,肯定不会互相都认识吧?
然后叫那些细作们,在他们军中散播谣言,就说可汗的弟弟……
呃,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满都鲁,就说满都鲁趁可汗出征之际,意图夺取汗位,自立为汗,并且满都鲁还挟持了,各部落的老弱妇孺做人质。
在外出征的二十万大军,若是继续奉那布十么的,哦,布延为可汗的话,满都鲁便要杀了,那些留在草原的老弱妇孺。
这样一来,你说瓦剌那二十万大军会不会军心大乱?
那些老弱妇孺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呀,连家人都被挟持了,那二十万大军还有心情打仗?”
“其次,派一员骁将,会一点瓦剌话的最好,率两万精锐兵马,记着,一定得是精锐啊。
换瓦剌牧民的服装,手执牧民常用的弯刀,由宁夏入草原,见着瓦剌的部落便杀。
故意留几个活口,为首的将领用瓦剌话,故意放出风去,就说是奉满都鲁可汗之命,对草原进行接管,那些活口肯定会将这话传出去。
然后我们这两万兵马,一直杀到瓦剌王庭附近,再马回转,不要与留守的大军冲突。
径直往西走出草原,遁入西域,经丝绸之路返回大明,给他来个死无对证,这口黑锅,满都鲁便算是背扎实了。”
“若是布延对谣言半信半疑,派探子回去打探消息,一听真有瓦剌人在后面杀他们的家人,那下这命令的,除了满都鲁还会是谁?
就算军营不哗变,二十万大军也绝不会,继续往南进攻了,赶紧回去保护自己的家人要紧。
布延发现自己的汗位不保,也肯定会下令撤兵,回草原收拾内乱。”
“布延和满都鲁这两兄弟,估计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日应该就积下了许多宿怨,而布延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收拾满都鲁,必定是由于满都鲁在草原也有着不小的势力。
布延这一撤兵,肯定要拿满都鲁开刀,不管满都鲁怎么辩解都无用,这跟冤不冤枉他没太大关系。
出了这事,谁也不想再留个隐患在身后,万一下次出征时后院又起火了怎么办?
而满都鲁也绝对不会甘于认罪,双方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这么一冲突起来……
嘿嘿,没个三年五载,北方草原甭想安宁,哪里还腾得出手犯我大明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