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歌干笑两声,朝地窖走去,可当铺的屋子全都塌了,地窖的门也被封死,要想把这地窖弄开,非得费一番功夫不可。时间紧迫,寒轻歌思量一番后只得放弃。
“我倒有一法子,或许可行。”彩艳说道。
寒轻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放着一个木匣子,她记得这下子立马装着冰封的雾霏。
“你的意思是用雾霏去充当日晷?”
彩艳道:“但凡神物身上都带有灵性,他们要找日晷绝非凡品。这雾霏好歹也是堕仙,用它来充数总比随便找个东西要来得好。”
寒轻歌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
彩艳拾起木匣,将寒轻歌负于背上,双翅展开,朝着听风林的方向飞去。飞了大概两个时辰,他开始下降,一边说道:“过了前方隘口便是听风林的范围。听风林的规矩大得很,我们得在此处等着拿牌子方才能进入。”
他说完好一阵子听不到寒轻歌回答,正当他要回头去看时,只听寒轻歌道:“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疲惫,彩艳迅速落到地上将她放下,却见她面色如常,神情自然,可她的身子却十分僵硬。
彩艳心下一沉,大概猜到了什么,右掌悬在她的丹田上,试着将一点灵气渡入,可这灵气刚入一点便被堵住,再难进分毫。
寒轻歌望着他,目中满是焦急,她的声音却既迟又缓,道:“我怎么呢?”
“没事,你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寒轻歌定定望着他,彩艳被她看得没办法,只能老实道:“你中了雾霏的毒,应该是在烈火山神肚子里时中的毒。”
寒轻歌心头咯噔一跳,彩艳又道:“不用着急,我刚刚试过,灵气还能进去说明你的灵脉还没完全堵塞,中毒应该不算深,假以时日便会痊愈。”
“你,为何,没…”
彩艳盘腿在她旁边坐下,嬉笑道:“我命贱呗。”
寒轻歌眼眸垂下,她一人中毒总比两人都中毒要好,当下也不再多问。而且她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说更多的话,她的身子直挺挺地绷着,喉咙里也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灵气更是运转缓慢。雾霏之毒,果真厉害。
彩艳道:“要不说你运气好,雾霏的毒是厉害,可也不是没有解药,听风林中就有最好的药。”
寒轻歌微一抬眸,想张嘴可她连嘴也张不开了,彩艳举起右手道:“我发誓,我要是骗了你,下一次的天雷便将我打死。”
寒轻歌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彩艳竟然如此轻易发誓,彩艳却不以为意道:“我再变个戏法给你看,好不好?”
寒轻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见他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素色的长衫,又用外衣在脸上使劲抹了抹,同时甩了甩头,他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顿时变成了一头柔顺的黑发,他的脸从衣服后伸出来,是一张素净文雅的脸,寒轻歌一时有些不适应。
彩艳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是不是很俊?”
寒轻歌翻了个白眼,看向旁边,彩艳追随着她视线挪到一旁,顺带着把自己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揪下来,露出一头漆黑的长发,道:“你好好看看,你可是在这仙人改造院中第一个看见我脸的人。”
他一边说着,又一边开始更衣,寒轻歌闭着眼,只听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阵子她感觉自己头上被东西罩住,睁开眼却见自己头上搭着他的衣服。
彩艳将她裹好后抱起来,道:“我现在带你去前面领牌子,进去后我就去给你找药,再忍忍。”
两人很快到了隘口前,此处果然设了关卡,有数名身着褐色长衫衣服的道人在此盘查,到这儿来的堕仙不少是喜好音律之人,来此便是为了向听风林主人讨教一二。即使不能见到他本人,但若能进去呆上一夜,看一看这清晨的松林,听一听风拨松涛的声音,也不枉此行。
此时在隘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彩艳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当班的弟子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有何宝贝奉上?”
寒轻歌听见彩艳道:“落霞甸冉氏门下,宝贝就在这里。”
他刚说完,寒轻歌便听见对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接着便听他们道:“快快,快去通知师父,冉家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周围脚步声叠起,似乎来了许多人,旁人也喧嚷起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子声音道:“今日进听风林的名额已满,诸位请回。”
“搞什么,这才进去多少,你们糊弄谁。”
“就是,我从前日就来了,今儿我可数的清清楚楚,才不过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就满额。”
众人不干了,他们等了这么久便是为了进去,有的人还是不远万里跋涉而来。但听风林的人可不管这些,拉起大门,放下铁闸,便将众人阻隔在外。
寒轻歌从衣服下方看见他们周围有很多人围着,彩艳的声音这时候传来,道:“我们已经进来了,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道:“师尊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带是带来了,但我要见到我家小姐才会给你们。”
“这个容易,你们两个,先搜搜他身。”
彩艳带着寒轻歌躲开过来的两人,那中年女人横眉道:“你作甚?”
“我不喜欢被人摸,要不我脱给你们看?”
寒轻歌一阵头大,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他了。
对方声音一沉,道:“登徒浪子休得胡言。”
彩艳无辜道:“你们要搜我身,我一大老爷们儿被你们摸,我们到底谁登徒谁?”
中年女子被他一阵抢白倒也找不出反驳之词,旁边一长脸女子道:“师姐,不搜也没关系,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他,还能让他翻出天去。”
她又压低声音道:“师父正等着,千万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中年女子道:“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