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居亦然身形一折,冲进了旁边的埋骨塔!
这塔里全是金灵派已逝之人的尸骨,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们在仙人改造院中能保全一方生存之所的英雄,绝不容有失。
但对于外人而言,这却是毫无价值的地方。
郭愿没有想到居亦然的目标竟然不是红泥小楼而是这里,更加可恨的是他曾告诉过居亦然,这两处只有一个法阵。法阵一旦启动,便只能护住其中一处。
居亦然实在是太卑鄙了。
埋骨塔只有一处入口,居亦然一进去便把门给封死了,他们正要冲门,却听里面“嘭嘭嘭”埋骨塔中传来几声巨响,金灵派的人立刻站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居亦然,你敢动里面的人,我定将你碎尸万段!”郭愿的声音响彻这个地下洞穴,居亦然掏掏耳朵,看来这次真的把他惹火了。
埋骨塔中漆黑一片,除了底下那扇门连一道缝隙也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两人进来时才会撞翻放着贡品的供桌,弄得砰砰乱响。
但在金灵派弟子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黄德抱着膀子便往门上撞,边撞边招呼众人道:“你们都来,我们把门撞开!”
郭愿提着他的后领把他扔了回去,呵斥道:“惹急了居亦然,把里面的师兄弟们的遗骸毁了怎么办?”
黄德被他这么一呵斥,若是平时必然不敢再说话,可这次却不一样,好像没听见师抢过旁边师弟的佩剑,又冲向大门,那发疯的模样让旁边的人根本不敢阻拦。
“妖女,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我要为我妻儿报仇!我要报仇!”黄德一次又一次被郭愿挡开,又一次又一次地冲上来,涕泪横飞。
郭愿心下不忍,一掌切在他的后颈,将人打晕过去。
“把你们师兄抬下去休息。”
“是,是,师父。”众弟子对师兄也很同情,动作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郭愿盯着埋骨塔,恨得牙痒痒,道:“居亦然,我给你一个时辰时间,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你不肯出来,我便打开水道把蜜蜂全放进来!”
居亦然怔了怔,这招实在是狠,这受了诅咒的蜜蜂只会找他一人寻仇。看来郭愿是打算不要这埋骨塔,也要把他逼出来。
寒轻歌悄声道:“把假人放出去,暂时抵抗一阵,可好?”
居亦然道:“是要放出去,但不是这会儿。”
“等蜜蜂进来时。”两人同时道,说完又同时笑起来。
居亦然想起之前黄德的神情,他明明已经被自己唬住怎么又会突然疯癫起来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他细细回想,在石林中他称对方为师弟,可这金灵派中都是他的师弟,到底是谁呢?
“师父,万万不可放蜜蜂进来。三个时辰一过,这些蜜蜂就不会只认居亦然了,到时候派中师兄弟,还有家眷可都遭殃了。”
这声一起,居亦然和寒轻歌顿时来了精神,就是他!
“闭嘴!”郭愿怒道,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可自己这位木讷的弟子却丝毫没有“领会”到师父的意思,继续道:“师父,兹事体大,还望师父三思。”
郭愿气得脸都绿了,虽然平时知道他蠢,但没想到这么蠢。
“你们给我看好了,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动静,就开水道!你,去通知家眷,让她们都藏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是。”
“师父,您三思啊!”
“闭嘴。”
郭愿气得够呛,埋骨塔中的两人却同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个人非常不愿意他们毁坏了塔中的东西。
若是之前,居亦然会认为这塔里定有他亲密之人,故而如此。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居上仙,我们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的秘密。”寒轻歌刚说完,忽觉唇上一热,居亦然一碰即分,额头靠着她的额头,道:“换个称呼,不愿叫夫君,别的也行。”
寒轻歌僵了半天,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扭捏道:“亦、亦然。”
“诶。”居亦然甜甜地答应道,还拖了个尾音。
寒轻歌跟他拉开距离,道:“快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居亦然道:“好,不过不能乱找。这里有一整座塔的尸骨,弄乱事小,别扎到自己。”
“那怎么找?”
“我们来猜猜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寒轻歌憋憋嘴,她又不会读心术,怎么会知道别人的秘密?
“我猜不出来。”
“那我来猜。金灵派在仙人改造院中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打交道。可他们占得这处福地却被很多人看上过,只是都没讨到便宜。我猜会不会是有人贿赂了黄德二人,让他们里应外合,好占了这处。”
寒轻歌惊道:“不会吧,要是失了这处洞府,金灵派又该去哪里?还有那些家眷该怎么办?”
“黄德死了老婆孩子,眼下并未婚配。他那个帮凶,或许也跟他一样。若是两个毫无牵挂的人,说不定便是我猜的那样。”
“那会是谁?”
居亦然耸耸肩,道:“郭愿的弟子我也认不全,就这位大弟子常在他跟前侍奉,能叫出名来。”
寒轻歌咬着手指,思索半晌,道:“是谁不重要,而是他们要干什么。听他们的口气,应当已谋划不短的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不会被发现应该是藏在楼里最隐秘的地方。”
两人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看清塔里的环境。特别是居亦然,以他的修为在黑暗中视物亦同白昼,这里一目了然,满眼都是摆放整齐的尸骸,根本没有所谓的隐秘的地方。
那剩下的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地方或者说别人不会常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