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影就站在楼梯口静静地望着她,寒轻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朝外走。
“站住!”
寒轻歌头也不回,咒符骤然大亮,将她的去路截断。寒轻歌右臂一旋,铃铛发出摄魂的声音,咒符的光芒暗了暗,她趁此机会朝前冲。
“想跑?拦住她!”
铃铛在她手中化成一条长鞭,一鞭朝后抽去,后方的人身子猛地扬起,寒轻歌这一下落在地上,将地面打出了一条宽约半尺的坑来。
这人现出本来面貌,根本就不是迟影。
“放心,她跑不了!”屋外响起一声怒吼,寒轻歌看去,只见一个头上包着花布的人站在咒符之外。
这人她认识,双头怪鸟中的妹妹,好像叫齐楚。
“你的翅膀好了?”寒轻歌淡淡道。
齐楚大怒,这是她生平最大的耻辱,寒轻歌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提起,立刻便要撤去咒符进去削了她。
“齐楚站住,你守在外面,别让她出去了。”假扮迟影的正是零宿。
齐楚气得头上的布都掉了,两个脑袋同时咬牙道:“你别杀了她,打残了就好,留给我出出气。”
“没问题。”零宿拿出一把飞爪,爪子上带着一根细长的铁链。
寒轻歌道:“真不让我走?”
零宿的飞爪在空中慢慢甩着,道:“当然让你走,但只能是横着走。”
话音刚落,寒轻歌已欺到她身前,零宿朝后一跃,手中飞爪甩出,寒轻歌也一鞭甩了过去,两厢交缠,她猛力一拉,飞爪顿时从零宿手中脱离。
零宿和齐楚大吃一惊,两人没想到寒轻歌竟然有如此实力。
寒轻歌将飞爪拿在手中,道:“还打不打?”
“不过一身蛮力,你以为这就算赢了?”零宿双臂一展,化作两对黑色羽翼,无数羽毛如满天利箭朝她射来。
寒轻歌身子一旋,鞭子和飞爪在空中化作满天影子,将这些羽毛纷纷挡下。这还不算,她催动着鞭子上的铃铛,驼铃声起,零宿顿时眼前幻影重重,再次出招已失去了准头。
寒轻歌不欲伤人,回身便走。她将飞爪扔向咒符,飞爪顿时被黏住。
她皱了皱眉头,对这些术法她根本一窍不通。
“贱人,敢伤我姐妹,我跟你拼了!”齐楚撤了咒符,手舞两柄大刀冲了进来。
寒轻歌一见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低头一避,腰身一扭,从她臂下闪了出去。冲出去的人脚下一点,使出全力朝外飞奔。
零宿和齐楚在后气得大叫,两人同时变回原形追来。
寒轻歌奋力前冲,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人,眼见着就要到门口,手中长鞭一挥,卷住铁栅栏,使劲一拉,这门竟然没有拉动。
这还是她第一遇见这种事,脚下一顿,又加了三分力,这一次铁栅栏被她拉的吱嘎作响,却只是晃了晃。
寒轻歌心头奇怪,正欲再试,但身后两人已到,零宿喊道:“都给我出来,杀了她!”
一声起,顿时这人高的杂草中飞出铺天盖地的乌鸦。
“齐楚,去守住大门别让她又跑了。”
“好。”这一次她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故而答应得很爽快。
这满天的乌鸦将天空遮蔽,零宿跃入其中,一声长啸顿时群鸦哇哇大叫,这叫声好似万千根针一般纷纷扎进了寒轻歌脑中。她忙捂住耳朵,却无济于事。
零宿这才稍稍解气,指挥群鸦继续进攻。顿时铺天盖地的黑羽如暴雨般射向寒轻歌,寒轻歌将鞭子舞起来护住全身,可仓促出招难免有所疏失,一轮黑羽过后,寒轻歌身上多处被擦伤,衣服下巴几乎撕成了烂布条子。
鸦叫声终于停了,寒轻歌甩了甩头,只觉耳中嗡嗡作响。
“贱人,滋味如何?还敢在我面前使出音波,你姑奶奶才是音波的祖宗。”
话音刚落,寒轻歌一鞭子抽了过去,零宿轻身一跃,这一鞭子抽在了乌鸦身上,将这阵势打开了一道口子。
寒轻歌灵光一闪,飞身而起,驼铃声配合着狂舞的鞭子,在鸦群中横冲直撞。
零宿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遇到过这般野蛮的打法,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么会是这个德行。鸦群被她这么一搅合,不大一会儿便损失了大半。她不想跟他们多纠缠,见已有退路,便脱离鸦群朝外激射。
可她刚一落地,眼前却茫茫一片,雾气浓重,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障眼法,双头怪鸟的拿手好戏。
雾气中偶尔听见几声鸦鸣,她的鞭子随之击出,却次次落空。寒轻歌不敢小看了齐楚,就连居亦然也能中招,可想而知这障眼法有多么厉害。
正想着,右颊被什么划过,微微有些疼,伸手摸了摸,脸上多了一道口子,可她连一丝风声都没听到,很快左手背又被划了一道。
这两次虽然伤口不深,可她连是什么伤到她的都没看清。眨眼间,脸上又有两处感觉到疼,她伸手擦了擦血,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忽然,从左后方有一丝轻微的风动,稍一侧头,一物擦过她的脸,这一次虽然受伤却没有流血,但她还是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是乌鸦?还是羽毛?
这念头一起,她忽然看见一个浓雾中一个人影跌跌撞撞朝他走来,寒轻歌迅速后退。
“姐姐,姐姐,是我。”寒轻歌一惊,只见从浓雾中出来的竟然是兰微。他没了双脚,在空中飘飘忽忽,上下不定。
躲在暗处的齐楚得意道:“我这招可厉害了,她最担心什么,就会看成什么,到时候心神恍惚还不任由我们宰割。”
零宿道:“算你厉害。”
话音刚落,浓雾中响起一声惨叫,两人一回头,正好看见寒轻歌捏碎了对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