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不留下来看看？”看到朱宏章也和自己一样，离开解石区，陈魁问道。

“人老了，受不了那样的热闹。”朱宏章说道，只是脸没有半点疲惫的模样，倒是他身旁的孙女朱凝珍，神态对陈魁似乎略有不满。

朱凝珍是朱宏章的亲孙女，身穿女士西装，身份是朱宏章的秘书，朱宏章因为对自己儿子朱钧玉并不满意，现在开始亲自隔代培养自己的孙女，朱凝珍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模样算不漂亮，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只能算一般。

“朱老，我有一事不明。”陈魁犹豫了一会，依旧说道。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那么高价？”朱宏章笑道，抬头看了眼大屏幕，现在集雅珠宝的人在继续解石，而大会也进行全场直播，这是一次很好地宣传机会，张勇没理由放弃，也不能放弃，他必须开出帝王绿，转变集团的形象。

“是。”陈魁点点头，朱凝珍闻言，也好奇地看着自家爷爷，她其实也想不明白，超过六千万去赌一块只是擦了天窗的石头，风险太大，这不像是爷爷的作风。

作为一名赌客，你可以豪赌，因为是赌，做的是一锤子买卖；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不能赌，必须和趋势、概率做朋友，控制风险大过天。

朱宏章微微一笑，看着占据了四分之三屏幕的那块毛料，说道：“如果是我拿下这块石头，我不会解石，这辈子都不会。”

“原来如此！”

陈魁和朱凝珍闻言，登时恍然大悟，朱宏章看中的并不是石头里面的帝王绿翡翠，而是这块石头本身的广告价值。

“我就说，我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不可能让人见面就跪，还真是老奸巨猾啊。”陈魁心中暗道。

一块原本在交流会，由集雅集团解垮，然后却被一个游客擦出帝王绿的毛料，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噱头，一块能勾起众人好奇心的东西，本身就具有巨大的价值，能为朱氏珠宝带来人流量，而且能对帝王绿感兴趣的客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消费者。

“果然是老狐狸，厉害厉害！”话又说回来，陈魁又不得不由衷地敬佩朱宏章，按照他的操作，石头里面有没有帝王绿翡翠，重要吗？

完全不重要。

就像某白金，疗效真的那么好吗？

不见得。

“陈总，这块翡翠中没有帝王绿翡翠吧！”朱宏章突然说道。

“啊？”陈魁一副很懵逼的样子看着朱宏章，摇摇头说道：“朱老先生您这不是开玩笑嘛，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帝王绿翡翠呢，我其实不过就是想要给张勇点难堪，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将石头卖给我，让我完成了个小目标。”

“嗯。”

朱宏章他刚才故意发问，目的就是为了看陈魁的真实反映，以此来判断陈魁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深藏不露，从陈魁的表情来判断，眼前这个年轻人大概率只是运气好。

只是不知为何，朱宏章却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个老狐狸。”陈魁心中暗道，得亏自己在心里防着他一手，否则还真有可能看朱宏章看出破绽来。

“朱老先生不看好这块翡翠的表现？”陈魁问道。

朱宏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可就太好了，如果这刀下去，啥都没有，那今天就真是个好日子，值得放烟花好好地庆祝一番。”陈魁笑道。

“那样的话，陈总可得请一顿。”朱宏章说着，将目光再次投向屏幕，张勇没有继续擦石，而是通过刚才陈魁擦出来的两个口子，判断下刀的位置，然后直接下刀切石。

行内有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

如果这刀下去，能切出帝王绿翡翠，那这块石头就算是彻底稳了，恐怕两个亿都有人愿意接手。

“出白肉了。”

“天啊，垮了。”

“这，怎么一转眼帝王绿就不见了？”

“集雅珠宝这次可亏大发了，竞标还没开始，就花一个亿买了一块废弃的石头。”

“不对，不是一个亿，是一个亿零九十万，哦对了，还要扣掉六万……”

因为视角的原因，在屏幕中，大家还看不出结果，但是此刻，现场已经是一片哗然，众人的声音也通过录音设备从大屏幕中传出来，传到众人耳中。

“垮了？”

“好像是。”

众人紧紧地盯着屏幕，希望能亲眼看见。

一片雪白！

垮了！

一个亿的石头，就这样，打水漂了。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张经理，恭喜恭喜啊！”操控摄像设备的操控师很及时地将画面转到张勇的脸，张勇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非常难看，像是吞了一窝苍蝇一样，而此刻正有人火浇油，向张勇“道贺”，敢这样做的，自然是集雅珠宝的竞争对手了，同为国内五大珠宝商的——雅典娜珠宝。

“祝贺”之人，是一个金发大美女，一个典型的日不落大妞，身材爆炸，面容姣好，一双大长腿，雅典娜珠宝是一家中外合资创办公司，这位大妞叫做莎伦，是雅典娜珠宝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

“真垮了。”陈魁装出一副很惊讶而又松了口气的模样，说道。

“是啊，真垮了，这次张勇这给总经理的位置，怕是要做到头了。”朱凝珍眉开眼笑地说道。

她原来并不喜欢这个莎伦，除了是竞争对手之外，还因为莎伦经常利用自己作为大美女的优势，做一些“恶意”的商业竞争，拉拢客户，但是现在，朱凝珍却觉得这个外国妞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陈总，看来这顿饭，必须请了。”朱宏章爽朗一笑，说道。

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最大的对手吃了这样一个大亏，更加令人高兴的事情呢？

暂时没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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