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笑容满面的望着台下：“江湖有大魔头东方不败，我这烟花之地，亦有一名绝世名伶，也叫做东方不败……

东方姑娘艳名远播，不知今晚哪位少侠公子会被挑中…”

闻言，诸多客人不仅面露期待之色，昂头挺胸，犹如斗公鸡似的。

这一幕看在秦霜眼底，他只是面无表情，视线透过窗，望着街的贩夫走卒。

东方不败或许是朵美艳玫瑰，却是带刺的。

记得有个家伙被挑中为入幕之宾，以为能一偿美味，却是丢了性命。

这时候，丝竹之声作响，曼妙的歌声蔓延全场。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

在座诸位皆是瞪大眼睛，就见一道艳红身姿从天而降，红缎飘舞，美不胜收，甫一现身，便令众人移不开眼睛。

那飘逸的身法，岂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但仿佛没人察觉到一样。

秦霜无语。

果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

东方不败抓着红缎子，于空中曼妙轻舞，惊鸿一瞥的一颦一笑，美得动人心弦。

看着台下所有人如痴如狂的火热眼神，东方不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但笑意很快收敛。

她发现，有个白衣青年仿佛视若无睹，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的景致。

就好像，比她还好看似的。

一曲落幕。

“好！”

“歌美，舞美，人更美！”

“不虚此行呐！”

众人赞叹不已，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道艳红倩影。

毫不掩饰眼中的狂热。

选谁？会选谁？

他们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轻轻飘在一个白衣青年的身后，不禁都流露出失望和羡慕之情。

“公子在看甚么？”耳边传来一个绵柔暗哑的声音，如一台老式留声机，唱针缓缓转动。

秦霜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下的情景。

东方不败目光一闪，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其实并无什么。

街情景如往常，贩夫走卒来去匆匆，慌慌张张。

东方不败不禁笑道：“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百年阳寿殆尽，难逃黄土里躺。”

“东方姑娘倒是说得轻如鸿毛。”秦霜道。

“莫非公子另有见解？”东方不败微微一笑。

秦霜收回视线，淡淡的道：“世人远走他乡，不过图碎银几两。

偏这碎银几两，又能解世人惆怅。

为这碎银几两，却压弯少年脊梁。

就这碎银几两，可让父母病安康。

唯有碎银几两，能让夫妻免饥寒。

只是碎银几两，可让儿女闻书香。”

东方不败闻言，顿时怔住了。

深深看了秦霜一眼，佩服道：“公子大才，小女子惭愧。”

这话，她是发自内心的。

她虽位居高位，一言可定人生死，让整个江湖谈虎色变。

可世界不是只有武力高低，或者说，在这位妙人面前谈武力高低，未免太俗了。

再次看向窗外的芸芸众生，东方不败心底油然升起一种感悟。

区区几两银子，却能压断世人躯。

然而，

碎银几两，老母抓药，贫妻买米，幼子读书，足矣。

“公子能否赏脸，喝一杯酒？”

“可。”

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秦霜跟着东方不败进入一间客房。

房内点缀着喜气洋洋的红袖缎，红烛，画屏，仿佛婚房一般。

东方不败到了一杯酒，笑吟吟的问道：“以公子这般俊杰，怎会来这烟花之所？”

她将下了迷药的酒杯，轻轻推了过来。

秦霜端起杯，淡然道：“东方姑娘又为何会当起了歌姬？

或者说，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顿时眯着眼，好一会儿：“公子果然是冲着本座来的，却不知，是敌是友？”

“若是敌呢？”秦霜摇着酒杯，神态自若。

“那请公子喝下这杯酒。”

“我若不呢？”

闻言，东方不败嫣然一笑，掌间细针乍然浮现，轻轻一挥，瞬间破空袭来，冰寒冷冽，速度快如疾矢。

直指面容。

“你会喝的。”

“我看未必。”

轻笑声中，秦霜慢条斯理的抬起二指，电光火石之间，轻飘飘捏住疾如箭矢的银针。

东方不败面露寒色，掌中一下子浮现十几根银针。

突然，

她怔了一下。

就见秦霜端起茶杯仰头喝下，“好酒！”

酒只是寻常的花雕酒，但这酒，是由武林魔头亲手倒的。

自然是好酒！

“我们会再见的。”

秦霜淡淡一笑，起身，纵出窗户，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