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他答非所问：“宝宝，你知道我存在了多久？”

“肯定不知道啊。”

“三亿年，具体的年月……”

他的话没说完，而是盯着游牧发起了呆。

具体的年月，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那亘古的岁月里，他弥足清晰的总记得一个人，一个腮鬓脖颈都长着粉蓝色鱼鳞，却不影响美貌的小女孩，她当时的模样，不过人类十三四岁。

她不是人类，是鲛人，放在现代来说，就是人鱼。

很久远的罗布泊，曾经是极美的湖，它还有个名字，叫泑泽。

那时，每日的日落时分，那个孩子会从泑泽里探出脑袋，她趴在岸上，对他大喊：“司旻哥哥！”

话落后，湖里会扑腾出蓝色又折射出五彩光芒的巨大鱼尾，溅起巨大的水花后，小孩子爬出湖面，然后便见她的下半身，是一条极长又极为漂亮的鱼尾。

而鱼尾又会在她彻底离开水面后，化成两条白嫩无比的腿，她会用海草遮起一半，举着一只海螺，迈开小腿朝他跑来，“司旻哥哥，流霜姐姐给您回信啦！”

那时他看到她总是很欢喜，不知是因为她送来的信，还是因为她。

直到很久后，久到这个世界突然没了她，他才懂……

内心的记忆翻滚，面前少女的脸和记忆里的小女孩慢慢重合，他的手突然颤动，情不自禁的捧起了她的脸，又更是忍不住在她的唇角深深吻下。

“神……存在很久，看尽了缘分天意。是缘所致，宝宝，你是我命定的妻子。”

他答的那么认真。

他每十年一次的汲取原神力，被人类发现了端倪，之后有人以此想让她命丧于此，这一系列宛如蝴蝶效应的事情，没有他们神的力量所为，也不是她刻意为之……

那就只有一个，是天意造化，是缘。

游牧儿听的一愣一愣，又在他的深吻下红透了脸，旁边阿桃还在呢！

神都不知羞吗？

而曾经的记忆，还在进行。

那日他接过她送来的海螺，对她道：“乖宝宝，这次只是带了你姐姐的信，你没给哥哥带来礼物？”

话里多有调侃，就像大人逗着可爱的孩子玩。

小姑娘嘻嘻一笑，她的手按在胸口，嘴里可爱的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而后她说：“哥哥，牧儿每次过来，都带着很喜欢哥哥的心跳声呀，噗通噗通，听得见吗？”

他那时笑的无奈，弯腰伸手刮着小姑娘的鼻头：“我的乖宝宝，别喜欢哥哥，哥哥是你姐姐的。”

小姑娘当时不会难受，她只会沮丧的吐口气：

“是啊，牧儿在司旻哥哥眼里，一直是小孩子，是宝宝……可牧儿总会长大的，但也没关系呀，牧儿喜欢哥哥，就愿意为哥哥做一切！不要哥哥做什么！”

说过，她就会迈开她走不利索的两条小腿跑向湖边，在她跃起，腿部化鱼尾的瞬间，还会再留下一句话：“明日日出，我来取您回姐姐的信！”

那个孩子。

他看着她出生，还给她赐名游牧儿，再看着她长大……又亲手埋葬掉了，她对他那份“噗通噗通”，不奢求回报的爱意。

自那时起，她再也不见了，纵然他是神，都找不到。

他若是找不到，那必然是她不愿意再与他相见。

可终究，还是见到了……

天意所致，不能违抗。

“牧儿……”

思及此，他忍不住唤她，那眸光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情深意切。

游牧儿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这满含爱意的眼睛是要闹哪样？

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司旻滑下身体，在被子内，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语调深情满满：“成了我的人，不能走，我在哪儿，你在哪儿，不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