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旻摇头：“我有疑惑，创世神隐巳，与嫂嫂有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他比我们强大许多，为何还要让嫂嫂转世，费尽心机的拆散兄嫂二人？”

后土低笑一声：“情，是宇宙所有的灵都难跨越的东西，创世神自然也不幸免，他若是费尽心机，定是明白嫂嫂对我们澈哥哥的心意。”

“强求，自然不行。”

“所以……”司旻挑眉，“我猜，隐巳让嫂嫂转世为人，还抽走她的天魂，让她变痴发呆，就是不想被我们发现，他又抹去嫂嫂记忆，定是想让彻底忘记澈的嫂嫂以一介凡人与他培养情分。”

“等他们生出情分，嫂嫂即便想起澈，又能如何？”

“而澈未到时限以残魂现身，和嫂嫂定下生死婚，还是他放不下嫂嫂。而我们……”司旻说到这里，眉目低垂，语调也低了几分：“要让嫂嫂想起澈。”

后土拧起了眉：“你要怎么做？”

司旻将手伸向了阿桃，然后阿桃从自己身上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三本古风装订的书，轻扔在了后土的小桌上。

“我们神界之前的天书《东暗昭冥》，我让阿桃以如今的语言译了内容。”

“姐姐，你比我们祖巫任何一人都荣享凡人香火，你将此书交给穆甄，她只要看，就能学会，她只要学，就能从灵魂深处涌出她的神力，只要她能有一层神力，她就会记起自己是谁！”

“只要她记起自己是凝贞，隐巳不必我们对付，嫂嫂定能解决。”

说着，司旻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冷笑一声：“澈到了如今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是他不信嫂嫂，当年他以为他若是一死，嫂嫂必然会沦为东皇奴役被百般侮辱，竟然直接杀死嫂嫂肉身！”

后土拿过那三本书，语气难得有了几分怜惜：“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祖巫，已经物是人非了。”

说着，她撩起了白纱，露出她一张国色天香与庙里她的塑像完全不符的脸，一双凤眸妖傲然如凰。

但倏尔她眼眸转而悲伤不已，闪烁着晶莹：“我想回神界，回到澈哥哥最辉煌的那个时代，想看你们四季之神，威震四方，运转大千世界，护吾博地！”

“我还未见过重哥哥的女儿与儿子，也未曾见过彦的儿子……若是我们还如从前，这些孩子们，有十多位叔伯姑母，那该何等幸福？”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写的东西，是她聆听到的，灵魂的虔诚祈祷。

她记下来，再去一个个显灵。

看着那些心愿，这位温柔的女神声音哽颤了：“我们帮人渡苦渡难……我们的苦难，如何渡呢？”

“凡人都在唱诵，只羡鸳鸯不像仙……那些被我们创造的灵魂，智慧日渐升华，他们亦是感悟到神也苦，才会那般说吧？”

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

“不止是我，媚珞与帝江，从巫妖一战之后，两人分解肉身，散落在亚美利加。数千年我寻过他们万次，只有媚珞让她的雀灵为我传话，说澈哥哥不归，她不归，她明是女战神，却最依赖澈……”

“旻，媚珞、帝江不归，就你一个战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