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立功，牧老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齐康已经出师了，以后也能独挡一面，成为优秀的将领，至于少语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除去儿子，牧老将军收了三个徒弟，齐康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另外两个中，有一个已经随瑞王战死在北境，遗体也和瑞王一起，安葬在北境。

至于另一个徒弟，每次提及，牧老将军都会皱起眉头，表现出不悦。

徐擎，牧老将军三个徒弟中最不满意的一个，本就不是自愿收的，但收下了也就认真教着，教了一段时间后，牧老将军发现这徒弟名利心太重！

这次出来驻守，牧老将军故意将他放在他这里，为的也只是不让他影响牧云峰。

徐擎天赋算不上好，也不算努力，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将，还是不算出名。家里也是乌烟瘴气的，收了一堆女人。

牧老将军已经有几年不与他来往了，也不曾管过他。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牧老将军已经放弃这个徒弟的意思，所以，很识趣的，没人提他，见了他也就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就完事了。

徐擎这几天并不算安分，牧老将军刚来这里驻守就听到了很多不好的传闻。

北境的雪季极其漫长和寒冷，为了御寒，军营里到是不完全禁酒，但，一个人喝多少酒都是有记录的。

徐擎是个好酒的，好几次都去偷酒喝，偷也就偷吧，偷一点点，看管的人也不说什么的。这人一偷就是偷一壶，喝完了还往酒里参水！

齐康在这里呆了有半年了，这半年里也是尽可能的无视徐擎。

没了将领，匈国很快就拔营后撤了，牧老将军带军回营，还没回去呢，牧老将军就看到不远处那几个偷粮回来的兵被徐擎拦住了。

“阿康，分十个人出去把那三个兵和粮食一起带回去，另外去查查这个徐擎是为什么在这。”牧老将军已经有了些怒气，对还在吵吵嚷嚷的徐擎失望透顶了。

齐康指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将三个小兵和粮草运回去，看都没看徐擎一眼。

徐擎看的直咬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师傅从小带的吗！”

这句话徐擎没有压低声音，几乎是直接吼出来的。

“二师弟和你一样。”齐康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他是牧老将军养大的，他不否认，徐擎相比，那二师弟和他是一样的，两人拜师的时间都差不多，二师弟可比徐擎有出息多了。

徐擎听了只是狠狠地攥紧拳头，瞪了一眼看热闹的人，快步走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齐康突然回头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偷来了一些粮草，牧将军算了算够了，够他们支撑到于将军过来了。

这次收了匈国将领的头颅，足够他们有一段时间的喘息了。这次行动只有几个伤员，没有伤亡。

齐康派出去跟着徐擎的人被甩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齐康立刻动身去见了牧老将军。

牧老将军和齐康一样，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去，告诉下酒库的人，把酒库锁起来，钥匙放我这里来，传令下去，这几日不许饮酒。”

边寒之地，爱酒很正常，但前几日徐擎的举动惹人怀疑，保险起见，牧老将军还是下了这道令。

徐擎那边依旧继续让人跟着，同时也在调查徐擎这些年接触过的人。

驻边的将领不同于其他的将领，他们经常换着地方驻守，每次驻守的时间也不一样。

牧老将军年纪大了，太上皇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让他出去驻守了，毕竟边关的生活苦，牧老将军也不再年轻了。

徐擎没让牧老将军等太久，发现酒库进不去后，就偷偷摸到了牧老将军帐篷里。

牧老将军很冷静，继续躺着休息，只用耳朵来定位徐擎的位置。

徐擎的呼吸声听起来很粗，也很急促，脚步凌乱。牧老将军提高了警惕，这可不是正常人的状态！即使再急，再紧张都不会是这样子！

如果牧老将军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满脸通红，全身冒着汗和热气的徐擎，他整个人都像是蒸熟了一般。

突然，徐擎靠近了牧老将军睡着的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一把将手里的短刀刺了下去。

牧老将军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也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样不要命的冲了过来，疯狂的用短刀狂砍。

牧老将军意识到情况不对，吹响了怀里的竹哨子，一直站在帐篷顶上的鹰听到哨声，展开翅膀鸣叫了起来。

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小兵，牧老将军大声吼了一句“别进来，把门口给我看紧了！”“是！”小兵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这是疯狂的徐擎冷静了一些，像是恢复了理智，竟然笑了！

“师傅啊师傅，为什么你一直不喜欢我，看不起我呢？”徐擎突然问道，牧老将军皱起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师傅啊，我喜欢钱，喜欢个女人有错吗？啊！”徐擎大声的质问着。

“为什么你从来不都看我一眼！”

“为什么你每次都只会对着大师兄和二师兄点头？”

“为什么我只能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营地里？”

“……”

徐擎说了很多，每说一句为什么就向牧老将军走上一步。

“敌袭！敌袭！”突然帐篷外传来了哨兵的警报，徐擎立刻就冲了出去，牧老将军也走了出去。

“咻——咻——咻——”三支箭毫无征兆的近距离射了过来，要是年轻时的牧老将军还能躲过去，可是现在，年老的他却无力躲避。

箭矢刺穿了他的身体，牧老将军看了眼和射手一起消失的徐擎，伸手握住箭尾，一用力，拔了出来。

第二支，第三支同样如此拔出。

等齐康赶到时，牧老将军的遗体已经僵硬，他稳稳的坐在属于他的那把椅子上，面前放着几封还未写完的信。

信里交代了很多，除去大部分关于徐擎的事外，写给太上皇的占多数，接下来就是关于齐康的，只有一小部分留给了家人，写到牧云汐时，断了笔……

齐康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替师傅把每封信封好，挑了最信任的人，快马加鞭的送走，同时写了信给牧将军。

隆渊十六年，九月五日，牧老将军逝世。

牧云汐看着手中才写了两句话的信。那一晚，她对苏君醉和太上皇说，她想去北境送送牧老将军。

看着冷静到异常的小姑娘，太上皇没有让她离宫，而是请了牧姑姑进宫陪她住一晚。

牧姑姑看见牧云汐的时候，就感觉又看到了刚入宫时的那个沉默的孩子，不哭不闹。苏君醉将小太子放到了床上，和牧云汐说话，但牧云汐完全无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