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秦川没敢骑他的汗血宝马,一个是心疼,那么好看的马儿不该用来气,养着玩儿多好。另一方面却是太招摇,财不外露,免得惹人窥伺。
还好信都里安喜县交界,里的并不远,两百来里地,一天也就跑到了。
沿途一片荒芜,时至初春,应该是一片繁忙的农耕景象,却是萧瑟异常,黄巾贼刚刚被剿灭,劳苦大众们都还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过完一个太平年,清苦是清苦了一些,却是安稳,都想再等等,过个半月还没传来有流匪消息的话再去开荒不迟。
牵着黑鬃马进了安喜县城,一路问下来终于找到了县尉所在之处,抵达门口栓好马绳,朝着门口小斯报了名号要见信任县尉刘备大人。
少时,便从院内出来大步相迎,脚步急切,一路走一路说道:“如此贵客,岂能怠慢,快快随本官相迎。”
秦川剑刘备出身相迎,躬身抱拳道:“玄德兄昔日一别,阔别许久,小弟刚好路过便不请自来,多有打扰。”
刘备一脸尴尬道:“秦川贤弟折煞玄德了,昔日一别为兄奋勇杀敌,也才落个县尉官身,多有苦恼。哪如贤弟战功赫赫,手刃贼首和诸多黄巾渠帅,为兄深感不如,来来来,里面说话。”
刘备亲切的拉着秦川的手进了屋内,主次坐好沏好茶,品尝一番后与秦川客套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说道:“贤弟既然受封虎烈将军,为何不要?为兄百思不得其解。如此年轻的将军,历代罕见,朝廷为了鼓舞士气,破格提拔,皆大欢喜。莫非贤弟另有他想?”
秦川看着刘备诚恳的眼神笑道:“玄德兄还不清楚小弟心性?惫懒惯的人,只想着过那安稳日子。战阵厮杀惨烈无比,建功立业之说与我而言并无多大诱惑。故此婉拒了将军军衔,受了侯爵爵位,做个安稳的富家翁好了。”
刘备佩服道:“贤弟果然超脱于世,视名望为无物,为兄佩服。贤弟是要去往何处?”
秦川喝了口茶道:“去往中山国请一大匠去我那庄园修缮一番。”
刘备现在的心情其实很纠结,一方面羡慕秦川的悠然自得,一方面有嫉妒秦川所获得的成就,明明自己比他要努力的多,同样参与了数十场战役,还救了董卓,最后更是将张宝射下马来,最后却根本没人愿意保举自己,只是按照惯例给了个县尉的官身。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刘备自认心有韬略,纵横沟壑可纳大海,区区一个县尉就给打发了,胸中忿忿之气难平。更是气愤眼前的秦川,一飞冲天的机会不要,偏偏要做那三弟不要的庄园主。虽有侯爵身,可无半点实权,当下这个时期,侯爵爵位也只是听着好听罢了。
若是换做自己得那将军封赏,定能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只道是世事无常。
刘备哀叹一声道:“贤弟弃之如蔽履,为兄只能为贤弟觉得可惜,若有将军只身,如今这世道,当有大作为,区区一座庄园不值一提。”
刘备喝了一口茶吧唧了下嘴道:“贤弟可知天下大势?”
秦川内心思量,天下大势还真不敢说知道,虽然喜欢三国里的各类人物和桥段,但是从未认真的去考量过三国的历史脉络。
而且作为学渣的秦川,历史学的真的不行,到现在都不能背诵朝代歌,谈什么历史轨迹就有些好笑了。
秦川只能摇摇头道:“小弟愚昧,不曾知晓天下大势为何。”
刘备一副先生教导学生的语气道:“贤弟尚且年幼,为兄虚长几岁,这就为贤弟讲一讲如今的天下大势。我大汉国祚数百年,如今却逐渐式微,各地流匪叛乱不断,朝廷奸人当道,蒙蔽天子,是故才出现下情不能通,天子决策无法下行,如此导致了现在民不聊生的大环境。所以,身逢乱世,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只要抓住机遇,一切皆有可能。当下能挣得一身不错的官衔,便能给天下苍生做更多的事,为当今天子解更多的忧,男儿生于世,岂能苟且偷生?”
秦川礼貌的笑了笑道:“大哥雄才大略自有广阔未来,小弟学识浅薄,空有一身蛮力,只是运气稍好罢了,小弟只想在太平盛世做个安分小民,在这大争之世尽量自保,不至于颠沛流离连口饭都没得吃。如今的局面正好,匪乱已平,安心种田务农,草草过一生就很好了。”
闻言刘备温怒道:“贤弟此言差矣,如此一生岂不浪费?心无天下,天下便无你容身之处,贤弟好自为之,多多思量为兄的话,激流勇进,不进则退。”
秦川只是微微一笑,不做争论,人各有志嘛。
只是在秦川看来,刘备之后一路之所以颠沛流离不无道理,胸怀一腔热血,这里不行换那里,就和自己到处求职一样,根本没有看清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哪怕随处是黄金,也是步步错过。
秦川喝完茶正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突然门口小厮急冲冲的禀报道:“县尉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张大人喝多了酒把督邮给绑了,当下正在当街抽鞭子呢,关大人已经赶了过去。”
闻言刘备眉头一皱,连忙起身自言自语道:“这莽汉,又闯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