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可不只有当今皇帝和九皇子两个儿子。”明若汐捏着茶杯把玩。
白子煜道:“大哥忘了,还有一位,三皇子刘执。”
“可他不是患病多年,从不出府吗?不管那两位谁输谁赢,他也没机会吧。”晴帘不解。
明若汐笑道:“晴帘你忘了,我也是患病多年,只有两三年的时间了。”
晴帘这才恍然大悟,“小姐你是说,那个三皇子也是骗人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病患,他可是皇子,也有资格争一争的。”舒子舍问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既然韩渊洵想要九皇子,咱们就把玉郎中给他,让他找去,安靖恭那边也透点消息,让他们两相争斗去吧。只可惜,咱们找不到三皇子那的门路。”明若汐觉得有些遗憾,来邑炀这些年三皇子的事她竟一无所知,“这位三皇子若不是真的病重,就该如我一般,只是他藏得太深。一会儿我去找长亭,让他把玉郎中给韩渊洵送去。”
舒子舍却道:“李公子未必愿意把人交给韩渊洵。”
明若汐目光微沉,淡然道:“何以见得?”
“玉郎中关系着九皇子,小姐是以商人之女的身份与他相交,本与九皇子无关,而他是韩渊洵的门客,却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人交给我们,他何必这么做。
除非他本就是要瞒着韩渊洵独自寻找九皇子,只是他一个人难以办到,所以利用咱们帮他找,小姐可想过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子煜真是替舒子舍捏了一把汗,虽说小姐一向开明,不与他们论主仆,可就这样当面质疑李长亭,难保明若汐不会生气。他瞧着明若汐虽神色无异,可心里不定在想什么,就盼着她别想歪了,以为舒子舍在故意诋毁李长亭。
“他当然不只是韩渊洵的门客,我知道你的意思,子舍,身陷这朝局之中,又有谁能做个普通人呢。”明若汐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书案的镇纸上,“我又岂止是个商人之女。子煜,请李公子道风源客栈,就说晚上我请他喝酒。你们去吧。”
“是,小姐。”白子煜见晴帘要说话,急忙拉住她,冲她摇摇头,待三人从书房出来,才道:“晴帘放心,我会同李公子说小姐不能饮酒,你就别再唠叨小姐了,她现在哪听得进去。”
“可是……”晴帘见舒子舍出了书房一言不发地走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你跟凤老板也说一声,不能卖酒给小姐。”
“好,我知道了,你块去赵婶那,该准备午膳了。”
“好,我去了。”
“走吧,我同你一起出去。”
白子煜在李长亭家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人回来,他看着李长亭从远处走来,身形翩翩,端得是是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心中不由感叹,小姐若真的是个商人之女,可就好了。
“公子。”等李长亭走近了,白子煜冲他抱拳一礼。
“怎么还这般客气。”李长亭请白子煜进了院子,“久等了吧,方才去了趟安和堂,见了玉郎中一面。”
“公子可问出什么了吗?”白子煜没想到李长亭会突然说起玉郎中,这可真是巧了。
李长亭摇摇头,“我与他做了半个时辰,他一个字也没说,不过我看他神色坦然,似乎不简单。你来有何事?若汐找我吗?”
“小姐请公子晚膳时到风源客栈,请公子喝酒。”
“喝酒?”李长亭想起那日明若汐喝醉了跑到他家来,可是惹了不小的麻烦。
“嗯,不过小姐近几日身子不大好,大夫说了不让小姐饮酒,公子劝着点,小姐最听公子的。”
她哪里听我的了,若真听,那日我也不会被舒子舍用剑架在脖子上。李长亭暗暗腹诽,面上自然不好露出来,只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她,晚上我一定去。”
“那我就回去了,告辞。”
“子煜慢走。”
待白子煜走远,李长亭关了院门,缓步走到槐树下,举目而忘。玉郎中在安和堂住的安然,他虽是被强行带入邑炀,可今日一见,未有一丝监下之囚的模样。年过半百,手无缚鸡之力,身负如此机密之事,别说害怕,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为何?
若是笃定有人能救他离开邑炀,或许就该是如此了。会救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身后忽然一声轻响,李长亭转身,见秦川站在墙边,正弹掉袖子上的灰尘。
“擅闯民居,我是可以报官的。”
“报官恐怕来不及,你可以喊救命。”秦川嗤笑道:“几日不见,李公子的伤好的挺快啊,看来我还是下手太轻。”秦川走近了,见树下有张桌子,坐了下来,“这桌子真是不错,李公子果然是位风雅之士。”
“你来做什么?抓我去将军府?这青天白日的,安大将军若是嫌日子太安稳了,我也不介意给他添些麻烦。”
李长亭心念一转,坐在了秦川对面,他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香炉,“我想来喜欢这些风雅之物,琴棋书画均有所涉猎,可惜你是个粗人,想必听不进去这些。”
“你拿些书生玩意儿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在沙场上杀敌报国才是男子该做的事,就算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照样两根手机就能将你捏死,你说是不是?李公子。”秦川晃晃两根手指,十分得意。
“秦将军神勇无双,李某自然比不了,不过能上阵杀敌的都是真正的兵士,秦将军不算吧。”李长亭轻笑,秦川武功高强,智谋也不差,可惜少了些小人心思。
“当年蜀国犯我边境,双方交战数月未有结果,乃是我天机营探得蜀国军饷所在,烧了他的粮草,杀了他的领军大将,才使得我军大获全胜。”
“哦?”李长亭勾起一丝笑,“那不知秦将军近日有何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