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汐疾步快走,到风源客栈后找了个小二,询问白子煜是否回来。
“白公子还没回来呢,雅间还给姑娘留着,凤老板吩咐给姑娘做了些吃食,现在给姑娘送过去吗?”
“不了,我还不饿,我到临江望月去,一会儿白公子回来了,叫他去那找我。”明若汐摇头,她哪里吃得下呢。
小二引着明若汐到了临江望月,点了灯,奉了茶,恭敬地退了出去。
从这里看“飞景流星”就有些远了,只有一点灯光从湖对面照过来,看得并不真切。
明若汐心中焦急,却仍逼着自己镇定,李长亭无故失踪有千万种可能,未必就是被仲林抓了去。只是仲林几次出现,言语轻佻让她很是不喜,而且他说过要杀李长亭,看他那性子,或许真做得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一点可能都不能放过。
“当当当”
“明姑娘,是我。”
明若汐开了门,凤舞端着两碟点心走进来。
“吃不下饭,点心总得吃点。”凤舞捏起一块玫瑰酥递过去,明若汐却不接,凤舞无奈,又把点心放回碟子里。
“你这般不吃不喝人就能回来了?要我说你就是太紧张,说不定李公子有急事,只是来不及与你说,或许明早就回来了。”
“风源客栈这么多人,无一人看见他离开。就算有急事等不了我,难道不能找人给我留个口信?难道还有事十万火急到要避开众人翻墙而去?更何况,他那点功夫,这院墙这么高,他哪里翻得出去。”
凤舞被她问得一滞,半响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找我,楼上已经收拾好了,你就算不睡也去躺一躺。”
“凤老板,我再加黄金二百两,三天之内找到蔺无忧。”
“这……这也太急了。”
“这么说,是我高估万事堂了。”明若汐脸色阴沉,她若非中毒未愈,又岂会将此事假手于人。
“明姑娘,”凤舞正色道:“万事堂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就算你银子再多,若是瞧不起我们,我们也不稀罕你那点银子。”
“告诉蔺无忧,我要杀仲林。”无论李长亭是否被他抓走,这人碍了她的眼,就得死。
“你……”凤舞袖子一甩,转身走了。
一个时辰转瞬而适,马上就到亥时二刻了。明若汐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眼看着已沉不住气。这时一人突然闯了进来,极快地关上门,一见明若汐,几步来到她身边。
“小姐,玉郎中重伤濒死。”
来人正是白子煜。
“什么?”明若汐一惊,“怎么回事?”
“方才我跟着那人一路到了安和堂,见到有几个人与他汇合,一起闯进安和堂去了。我急忙跟了进去,到了关着玉郎中的院子,就见大哥已经跟人动起手来,我上前将大哥拦下,才知道跟他动手的,是墨离。”
“韩渊洵……”明若汐冷笑,这只老狐狸当真狡猾。
“没错,这时后去的那拨人见玉郎中被墨离的人抓了,就冲过去救人,眼看就要得手,墨离突然发了枚暗器,就打在玉郎中胸口上。那护卫急了,也不救人了,就去跟墨离拼命。他带的人要把玉郎中就走,都被魔力的人给拦下了,打了小半个时辰,除了那护卫,就跑回来一个,其他都死了。奇怪的是墨离并没有带走玉郎中。”
“仲林的人到了之后,你们出手了吗?”
“没有,”白子煜咧咧嘴,“不过墨离肯定认出我了,我之前与他交过手。”
“玉郎中呢?”
“吴大夫正带人救呢,不过他说伤在胸口,暗器又淬了剧毒,恐怕是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安和堂的人怎么样?”
“都没事,就是吓得够呛,吴大夫吩咐下去了,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好。”明若汐点点头,“跑回来的人进了飞景流星?”
“是,大哥正在那守着。”白子煜想了想,又道:“小姐,玉郎中快死了,仲林肯定要去安和堂,不如咱们趁他不在,去探一探。”
“咱们先等等,你去守着,让子舍回安和堂去,吴大夫他们都不会武功,让他护着点。等仲林去了,别拦着,就让他去见玉郎中。”
“是,小姐。”白子煜领命而去。
这一夜真是比戏文还要精彩,明若汐凭窗而望,不知“飞景流星”现在是何景象。
仲林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当真?”
“属下不敢说谎,老爷子怕是……怕是……”下属见仲林这样子,怕得要死,身体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人在哪?”仲林的声音冷若寒冰。
“还……还在安和堂,那的大夫正在想办法救老爷子。”
仲林不语,听下属所说,这人怕是凶多吉少,如今知道他因何被抓的,眼前只剩下偏室里那个。仲林眼中杀意一闪而逝,看来是老天要他死。
仲林瞥了一眼手臂还在流血的下属,沉声道:“你在这里守着,待暮语回来叫他去偏室,无论如何要问出结果,本座这就去安和堂。你将偏室守好了,若有闪失,你知道后果。”
“主上放心,属下拼了一死也会守住人。”下属急忙俯身在地,等仲林离开才敢起身。
下属草草裹了伤,提了盏灯来到偏室,见地上躺了个蓝衫男子,上前一探,还活着。主上如此看重,想必是个极要紧的人,下属想了想,找了截绳子,把人双脚也给捆上了。正捆着,人醒了。
“咳咳咳……”李长亭缓缓醒过来,隐约觉得有人在绑他的脚,刚动了动,脚上一痛,就见一人正给绳子打结。
“放开我,唔唔。”李长亭挣扎了几下,那人也不说话,却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破布塞进他嘴里。
下属在偏室里转了转,见角落里有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碗碟和托盘,便把东西拿出来,将李长亭扛了进去,别说,大小正合适。
关了盖子还不放心,转身将边上的几张椅子一张张垒上去,又挪过去一个挂着旧衣服和破抹布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