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明时分，太阳已经从山间露出了头，朦朦胧胧的金色光辉撒向大地，将万物都渲染了同样的色彩。

“噼里啪啦！”

一团团的篝火被升起，包括李靖在内的众多军士们，全都安顿好了马匹，围坐在火堆前面吃着生硬的干粮。

“出来的时候我家婆娘已经怀了八个多月的孕，现在也不知道生没生，希望这次不要再生女娃子了。”

“唉，别说生娃子，女人是什么滋味我都还不知道呢。”

军士们交谈的声音非常嘈杂，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赶了一晚路的疲惫，长年的军队生涯让他们适应了艰苦的生活。

“活不了嘞！这是什么世道啊，活不了嘞！”李毅趴在自己的睡袋面，撅着屁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几个小时之前他被李靖带走，一个机灵的兵卒便帮他将睡袋收了起来，现在正好是这个舒适睡袋发挥作用的时候。

这不。

李毅的屁股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麻麻的一片跟不是他的身体一样，随便用手怎么碰李毅都感觉不到。

去他玛的一人，一剑，一马，装逼梦就此打住，李毅发誓自己再也不会骑马了，真的是宁愿骑驴也不愿骑马！

唐朝虽然也有马鞍，可是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能指望一个普通骑兵的马鞍，坐去可以舒舒服服的像坐沙发一样？

讲真，跟个硬板凳没有任何区别，还是不断剧烈抖动的硬板凳！那些毫无感觉的骑兵，屁股都是钢铁屁股吧!

李毅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子，来一个。”李靖无视李毅哭丧着的脸，仿佛没听到李毅的叹息，将一块干粮递到了李毅的面前。

在李靖看来李毅的师父虽然不称职，但对李毅的爱护和关心还是足够的，李毅的身子骨简直比皇宫里那些公主还娇贵。

借着这次的机会让李毅吃吃苦磨练一番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身为大唐雄主的后代若是跟个娘们一样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就是大唐的军粮吗？卖相不怎么样啊。”李毅接过黑漆漆的干粮，犹豫了一会放进了嘴里。

毕竟是采用绿色无污染原材料制成的，再难吃也应该难吃不到哪里去吧？李毅一边想着一边咬了下去。

“咔！”

难不难吃李毅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咬了一口干粮，然后自己的牙就疼了起来，就像是咬到了一块石头。

“我靠！这是人吃的么！”李毅望着手里只出现了个牙印的干粮，非常无语的捂着自己酸痛的腮帮子。

他很想悄悄打开手机兑换点吃的，可他又根本无法解释食物的来源，思前想后还是只能无奈的选择了饿肚子。

“唉，真的没法活了嘞！”李毅颓然的伸手抓了个水壶，想要多喝点水充饥，可看着水壶里一层层的漂浮物就又停住了。

李毅觉得这壶水应该是在河里打的，那几根漂浮在最面的绿藻就是证明。虽说河水喝下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李毅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槛，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显微镜下无比狰狞的寄生虫模样。

李捧着水壶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几个兵卒从远处走了过来，对着李靖非常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大人，有五十七个兄弟的战马，马蹄已经彻底烂掉了。”开口说话的人是方脸大汉，看样子他属于是李靖的心腹。

“五十七匹马，比昨天多了整整二十三个。”李靖放下手里的干粮，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这次出征带的人员本来就少，可经不起如此消耗。三千骑兵到达目的地，只剩下二千骑兵还能用，那接下来的战斗还打个屁啊！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点办法，不然此番行动必然功亏一篑！”李靖神情无比凝重的说道。

几个兵卒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自古以来，战马的损耗便是骑兵为什么稀少且珍贵的原因。

一匹战马培养不易价格高昂，可是使用寿命却非常短，一旦马蹄被彻底磨烂，那么战马也就宣告报废了。

李靖和兵卒们在那边烦心，李毅则趴在自己的睡袋，数水壶里的漂浮物，他好像还看到了鸟屎……幸亏没喝下去……

“唉！只能这样了！”李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解决仿佛，索性紧锁起眉头下了个决心。

他站起身子挥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待周围各种嘈杂的声音都消失后，才声音洪亮有力的开口说道。

“鉴于马蹄损耗严重，从今天起我们稍微放缓行军速度，加长行军时间，只走尽量平坦的地段。”

李靖没有给军士们过多的解释，也没有一个军士出言询问，对于李靖的命令他们全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并且执行的。

“别！别！别！”

要说整堆人里唯一有意见的，那应该就只有李毅了。本来思维正发散着的李毅，听到李靖的话后差点没跳起来！

加长行军时间？之前跑那么久都够遭罪的了，你现在还要加长行军时间，我的屁股还要不要了！？

开什么玩笑，真当我和你们一样，是钢铁屁股啊！？

“马蹄损耗严重，难道你们就不能给马钉马蹄铁么！”李毅顾不得躺着舒服了，放下水壶就麻溜的爬了起来！

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李毅声音非常大，很是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望向了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