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李二陛下,连长孙皇后也是大惊失色,不明白申国公高士廉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一干文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申国公高士廉因有国戚这层关系,和李二陛下走得很近。
但凡大小事,李二陛下都要找申国公商量。
今天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偏向房遗爱呢?
“刑部尚书何在?”申国公高士廉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转头喝问。
刑部尚书李道宗这回耳朵不聋了,直接站出来道:“国公爷,卑职在。”
“李道宗,把大唐律﹒婚户律给我搬出来。”
李道宗立刻叫人去取。
不多时,十几本厚厚的大唐律被搬了出来。
高士廉拿起其中的一本,正是婚户律。这本律法规定了户籍、婚姻等诸多制度,十分详尽,高士廉翻到其中一页,突然诧异的叫了一声。
“房遗爱,按照大唐律,你和公主暂时不能和离。”
“为什么?”
房遗爱感觉这老狐狸有阴谋,沉声问。
高士廉翻开婚户律道:“你看,高阳公主就算犯了七出之条,但我大唐律﹒婚户律写得明明白白,女子有三不去。”
“一、经持舅姑之丧;二、娶时贱后贵;三、有所受无所归。”
“这第一条就属于不得休妻的行列!”
“什么?”
李二陛下面露喜色。
长孙皇后更是激动得眼泪在眶中打转转。
舅父高士廉欲扬先抑,玩儿了这么一出,真不愧是智囊啊----
“房遗爱,高阳公主的姑姑长沙公主于本月旬去世,还不到十天。高阳公主悲痛欲绝,在此一年之内不得休妻!”
高士廉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这老狐狸,还真是可怕!
房遗爱本以为根据高阳公主的所作所为就可休掉对方,不料老狐狸高士廉搬出了婚户律中“三不去”的条款,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国公爷,强扭的瓜不甜,我和公主本无感情,就算勉强住在一个屋檐下,又能如何?”房遗爱抛开律法,只谈现实。
高士廉一怔!
对方说的倒也是实情。
不过,小两口闹矛盾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在这一年内两人和好了呢?
高士廉微微一笑道:“房遗爱,你说的是现实而不是法律!依据大唐律,一年之内不得和离!”
“卢国公,你认为呢?”
高士廉突然转头,狡黠一笑道。
“我?”程咬金在躲猫猫,不料高士廉把矛头对准自己,硬要自己表态,他想了一下道:“就依照高大人的意见办吧!”
“房遗爱!”
龙椅的李二陛下开口了:“按照我大唐律,在高阳姑姑去世这一年内,你不得和离。一年之后---”
剩下的话李二陛下打住了!
其实,他心底想的是一年之后就算要和离,也应该是高阳公主休了驸马才是。
更何况小两口在这一年内如果气消了,也就不用和离了。
申国公高士廉这一缓兵之计实在是太高了!
李二陛下在心底赞了一句,只等房遗爱回话。
“陛下,臣与公主确实有缘无分,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和离是迟早的事情---”
真要惹怒李二陛下,不会有好果子吃。
反正现在已经搬离了公主府,实际等同于和离,不妨给李二陛下一点面子。不过,房遗爱的态度始终很强硬!
一场纷争消除,李二陛下松了口气,他勉励了房遗爱几句,要他好生善待公主,然后下令退朝。
走出宫门,房遗爱见到了老爹房玄龄、哥哥房遗直。
“遗爱,你还是回家住吧。”房玄龄紧绷的脸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
“父亲,我已经脱离房家,不准备再回去住。”
房遗爱拱了拱手,和便宜老爹道别。
房玄龄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黯然离开。
“二公子,你真的不回家?”赵二牛从一条巷子钻出来,跑到跟前问。
“二牛,我和公主一年之后还得和离!回家做什么?”
房遗爱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锋一转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二公子,我花了五十两黄金,在玄武街买了一幢大宅子,系前朝柱国、韩大将军的宅子,就是太大了些。”
说着,赵二牛牵过一匹马让房遗爱骑了,自己则步行带路。
主仆花了一炷香的功夫,进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