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突厥竟然主动退兵?
苏定方和一干将领登望楼,只见突厥军马黑压压的潮水一般退去。
“元帅,末将愿率一支轻骑追击!”
张宝相主动请战道。
数十万大军撤退,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
然而,苏定方犹豫了。
“且慢!”
他摆手制止道:“我军与突厥交手多次,对方并未露出败相来,为何会突然退兵?这莫不是对方的诈术?”
帐下军将莫衷一是,猜测不定。
苏定方干咳一声道:“突厥人诡诈多端,这一定是诱使我军出战。我军宜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才是----”
既然主帅都这么说,众将也只能回应约束军队。
李孝恭不甘心,派遣斥候打探,只见突厥大队人马一路向北而去,辎重兵将帐篷等物件搬大车,席卷一空。
“苏元帅,突厥人确实在撤退,这究竟怎么一回事?莫非,前方的战局有什么变故?”李孝恭百思不得其解。
苏定方也很纳闷!
不过他认定这是突厥人的诱敌深入之计,决心不予理睬。
毕竟右路军总管薛万彻正率军在营州与突利可汗决战,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余力来对付颉利可汗?
战场不会有任何变数!
肯定是突厥内部产生了内乱,颉利可汗这才撤兵。
“捷报!”
帐外,一名军校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元帅,嫖姚校尉房遗爱攻占金州城,歼灭三千金州守军及两千名突厥金狼卫。”
“啊?”
苏定方和一干将领顿时目瞪口呆。
呆了半晌,苏定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金州城有数千兵马驻守,房遗爱率领的可是骑兵,他是如何攻克金州城的?”河间郡王李孝恭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突厥的金狼卫可是护卫王庭的精锐部队,房遗爱所率领的不过是五千普通军马,如何能全歼金狼卫?”
副将张宝相也是一头雾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房遗爱确实取得大胜,否则颉利可汗也不会仓促撤军。
“将军,如今营州的突利可汗也已撤兵,右路军总管薛万彻正在整顿部队,准备追击!”副将张宝相道。
苏定方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此次出征自己的中路军全是唐军精锐主力,却寸功未立,反倒是薛万彻死守营州,房遗爱奇袭金州王庭立下大功。
这让苏定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何一个人都能立功,唯独房遗爱不可!
此子打残了苏庆节,让苏家后继无人,苏定方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如今见到房遗爱立下大功,心头更是火烧火燎般难受。
稍加思索,苏定方想出一条毒计:“传我将令,嫖姚校尉房遗爱应继续深入大漠,吸引突厥主力,为我大军制造机会-----”
“元帅,这茫茫大漠,如何能将军令传达到?”副将张宝相困惑不解。
苏定方面闪过一抹诡谲的笑容,闭口不语。
这条军令根本不是为了破敌,而是为了对付房遗爱。
从正常人的心态推断,房遗爱孤军深入大漠,立下大功之后必定会回师营州城,苏定方正好治对方一个抗命不从的罪。
再顺便把中路军、左路军无功而返的原因推到对方头。
可谓是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苏定方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安、雪后初晴。
御花园中,李二陛下愁眉不展,正和长孙无忌、高士廉等一干重臣喝酒解闷。
与突厥的大战进行了两个多月,前方还没有消息传来。
近十万大军在定襄城一带对峙,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纵然大唐财力雄厚,可长期僵持下去也承受不住啊。
只是胜利的消息迟迟不来,让人心头烦闷。
“苏定方就应该派遣一支偏师,深入敌后,袭扰突厥,以此牵动战局!可为何还迟迟不动呢?”李二陛下愠怒道。
要不是碍于天子的身份,他真想亲自提刀阵,与突厥决一死战。
在场重臣脸色难看,低头喝着闷酒。
“陛下,从前线到长安城有近千里的路程,或许我军已经得胜,只是消息传递延误了也未可知!”
长孙皇后安慰道。
李二陛下点了下头,心头沉甸甸的像挂了块大石头。
这一仗关系到大唐的国运,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李二陛下怕是都无法安睡。
“陛下---”
秘书监虞世南跑了进来,手举着一封刚收到的军报。
“八百里加急---”
话一出口,整个御花园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虞世南身。
八百里加急,这一定是前方的战报。
气氛陡然紧张,所有人都注视着李二陛下。
“念!”
李二陛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