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说的有道理啊!”
房遗爱出人意料的点头赞许,萧瑀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很快落了一地。
“照萧大人的逻辑,我也可以这样推断,萧大人入朝为官,不过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银子罢了----”
房遗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萧瑀的脸一下子红了,花白胡须乱抖:“你血口喷人!老夫入朝为官,都是为了大唐的社稷安危。”
房遗爱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萧大人是一个忠臣了?”
“老夫当然是忠臣,大大的忠臣。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为了黎民百姓啊。”萧瑀恬不知耻道。
朝堂中有不少知道他底细的人,发出了窃笑声。
萧瑀面不红、心不跳,巍然屹立,道貌岸然。
“看来是在下误会萧大人了!三个月前,洛阳大水,以萧大人的宅心仁厚不知道为百姓捐了多少?”
房遗爱笑着问。
“这个---老夫做的善事太多,都记不太清了。”萧瑀支支吾吾道。
“大概捐了多少?”
房遗爱不依不饶道。
“老夫平生最喜欢做善事,但为人低调,从来不去计算捐了多少。只要百姓有需要,都要慷慨解囊啊。”
萧瑀摸着胡须,呵呵一笑道。
“在下这里有一份账簿,记载了洛阳大水时各官员的捐赠数额,萧大人的数额是——十两---”
房遗爱取出功德簿,当众宣读起来。
萧瑀的光禄大夫为从二品,俸禄优厚,却只捐赠了十两银子。
这和同等级的官员动辄捐资数百两纹银比起来,简直就是-----
回想起此人刚才恬不知耻的言论,众人有一种崩坏感。
大忠似奸!
不少人脑子里冒出这样的词语来。
就连御座的李二陛下也止不住皱眉。
虽未明言,但憎恶之情溢于言表。
“各位,洛阳大水,萧大人捐了十两银子,真是一心为百姓的好官啊!”房遗爱高举着功德簿,大声嘲讽道。
不少朝臣跟着附和,这些声音像一根根刺,刺得萧瑀老脸发红,血压升高。
一个伪君子被人当众剥下面皮,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暴晒,哪怕萧瑀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他大叫一声,气得昏死过去----
朝堂内再度鸦雀无声!
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盯着房遗爱。
此子不但战阵功夫厉害,嘴功夫也十分了得。
要知道萧瑀是大唐朝出了名的诡辩之士,却被房遗爱三言两语气得昏死过去,许多臣子纵然有心反驳,也不敢站出来触霉头。
只是重农抑商是历朝历代的国策,岂能轻易更改?
就算房遗爱说得有些道理,但要从根本动摇这一国策是万万不可!
“哎呀,满朝文武,竟然都说不过一个房遗爱,倒让人失望啊。”长孙无忌朝旁边的一位大臣叹气道。
这位大臣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此人正是大唐王朝有名的嘴炮魏征。
魏征原本是太子李建成的旧部下,玄武门之变后投靠了李二陛下,此刻担任谏议大夫,以犯言直谏闻名于朝野。
此刻被长孙无忌一激,魏征站了出来。
“驸马!”
魏征施了一礼,道:“重农抑商之所以成为历朝历代的国策,必然有其道理,不能贸然更改才是。”
这话一出口,群臣纷纷附和。
刚才房遗爱舌战封德彝、萧瑀,是抓住对方人品和性格的弱点,予以攻击,让对方羞赧而退。
但魏征为人刚正不阿,人品端正。
他刚才说的又是堂堂正正的道理,众人纷纷点头,看房遗爱这下如何反驳。
房遗爱呵呵一笑,拱手道:“魏大人说的不错,重农抑商确实是历朝历代的国本,自有其道理。可在下想请教一番,这个道理究竟是什么?”
“这个---这个---”
魏征顿时支吾起来。
作为一名饱学之士,魏征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却不敢当众说出来。
这道理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封建社会的皇帝才是这个天下最大的地主。
一旦发展商业,贪婪的商人们会迅速的聚敛大量的财富,从而动摇封建王朝的统治。
因此,历朝历代都采取了重农抑商的政策。
可这番道理蕴藏着统治者的阴谋算计,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啊。
“哼!”
魏征一挥袖子,面闪过一抹愠怒,强词夺理道:“历朝历代都不乏治国大贤,早在春秋时孔夫子就曾经说过。历代君王尊奉夫子之言,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