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缘来是你(1 / 1)觉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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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五月份,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高空中的烈日热烈的释放着光芒,然而再热烈的光芒也散不去凌可心脸上浓重的愁云,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没去找陈旭然,也没有收到对方的信息,他们就这样莫名的陷入冷漠之中,当时间将思念累积到一定厚度,就会喷发,尤其在这样的日子里,凌可心轻轻吸了口气,将心底的酸涩慢慢的收拢进最深处,今天是她的生日,往年都是陈旭然陪她度过,而如今他一条祝福的短信都没有,怕是忘了吧。

宿舍里其他女生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夏瑶也加进去,她们决定去大三教室看一个刚转来的帅哥,众人一致把这帅哥捧得天上有地下无一样,夏瑶强拉着颓靡的凌可心一道去开眼界。

教室外一棵大榕树下,四个女生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躲在粗树干后面使劲的伸着头窥探着,晒了一上午的地面噌噌的冒着热气,树下的蚊虫又盛,凌可心几次想打退堂鼓,这当花痴也是要有足够毅力。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她们目光齐齐的筛查着出来的男生。

“这个不是,眼睛那么小”

“那个也不是,长得还行,胖了点”

“到底是不是这个班啊,长得都很矬啊”

……

几个女生议论纷纷,突然凌可心看到一个戴口罩的男生从教室里走出,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把她折磨得快要发疯的那个神经病么,原来也是个学生,居然扮老师耍她,所有的怒火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之前以为他是老师还有所顾忌,现在绝对要他好看!她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他,不由分说直接将手上快融化的冰淇淋往口罩男脸上擦去,看着他脸上身上都是粘腻化开的冰淇淋,她解气的说道:“把你逮到了吧,告诉你—你这次求饶都没用”,说完她摩拳擦掌,直接踹了脚对方的小腿沟,对方惨叫了一声,来不及护住口罩,凌可心已经眼疾手快的将那遮挡物扯下来,她倒要看看这折磨她的神经病到底长着一副怎样的尊容。

“是你---”,凌可心惊圆了双眼,许久合不上惊开的嘴巴,像被定住似的,看着一脸狼狈的余烁晨。

“你怎么还这般野蛮!”,余烁晨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冰淇淋,无奈的说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临,整她的时候愉快,揭露真相时肯定也会死得很惨。

野蛮?!凌可心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辈子丢得脸都没有这段时间拜他所赐得多,从惊讶中回过神的凌可心更加愤怒,抬手对着他就是一脑门,“你是蓄谋已久寻私仇是吧,好玩么?有趣么?”,她的手掌密密麻麻的落下来,抽得余烁晨无处可逃。

另外几个女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大帅哥被揍得像只老鼠般四处逃窜。

“我只是在课上提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学术不精怎么能怪我”

还有理了,那些问题课本上都没有,不是刁难是什么!余烁晨越是狡辩,凌可心揍得越狠,直到最后还是杨齐救了他,了解真相的凌可心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当猴被耍了一个多月,这个臭小子连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不是,纯目的的来戏弄她。

看着被杨齐救走的余烁晨的背影,凌可心捂着被气疼的胃,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个奇葩,还有那个楚慕雅,这俩人还真是一对,臭味相投!

“他就是那个在丽江非礼你的人?”,夏瑶托着下巴打量着余烁晨渐远的背影,由衷说道:“不错,跟你很配”

配个鬼啊,“什么啊!你到底哪头的?”

“理智这头呀”,夏瑶认真的分析道:“你看就你这火爆的性子,也就这个叫余烁晨的家伙能降得住你,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陈旭然真跟你不搭调,我也不看好那个陈旭然,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夏瑶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凌可心的眼神给堵住了,只好收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忠言逆耳啊,爱听不听”

“还忠言逆耳?搞得自己跟恋爱专家一样,那么会看人自己怎么不去找个人恋爱”,凌可心把问题抛回去,却被夏瑶赏了个白眼:“你还是操心你自个吧,真要非你家陈旭然不嫁就牢牢守住他,寸步不离,别让人钻了空子”

“还有,这个给你”,夏瑶将一个小礼袋塞给凌可心道:“你的礼物,肉麻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总之你生日肯定也不想跟我过,若想他就不要矜持自己主动点去找他,不丢人”

原来她的心思这个死党早就看透,拉着她出来看帅哥只不过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她听着她继续唠叨:“如果真的那么惨都没人惦记你的生日,过来找我,肩膀可以借你用”

一股暖流涌进心里,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凌可心摸着手上的礼物,感伤着除了父母,估计只有这个好友记得她的生日了,可是她父母工作忙,除了一通祝福电话根本没时间回来帮凌可心过生日,往年还有她的旭然哥哥,今年可能真的要一个人过了。

夕阳烧红了天边,橘红色的光晕给云彩穿上了亮丽的衣裳,华丽的堆叠着,像一座镀金的童话宫殿,在凌可心眼中翻滚出美好又伤感的期许,她希望能执他之手,于万千人海中,于轮轮华锦年岁,于季季花开,相爱相惜,相守相诚。

天渐渐暗下来,霞光拖着长长的尾巴跌入如黛的远山,城市的灯光像萤火虫般忽闪忽闪的亮了起来,夜色越浓,灯光越明亮,似要将所有栖息黑暗中的孤寂都赶走,亮堂如白昼,却没有白昼给予的热度与温暖。凌可心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像暗夜里迷失的魂魄,找不着归元的路,手中握着的手机上亮着一串未拨出去的电话号码,她犹豫再犹豫,脑中不断浮现着他们相拥的那一幕,一段时间的沉寂,使她感到陌生,感到有心无力,或许女孩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失落,觉得挫败。

漫长的街道蜿蜿蜒蜒,看不到尽头,昏黄的路灯稀薄的将凌可心的身影投映到地面上,轻轻淡淡的,生怕扰了她的冥思,她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岔路口,她迷茫着,空白的脑袋使她没注意未变绿的红绿灯,便冲了出来,一个急刹车刺耳的声响划破她茫然的耳际,她回过神,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前猛得刹住。

好险!心跳不由得加速,凌可心快速绕到车门边准备找司机理论,却被下来的人惊到,“怎么又是你!”

“跟你有仇啊,一次次整我,甚至开车撞我,想谋杀啊”

余烁晨无语的看着凌可心小巧的朱唇一张一合的指责着,无奈道:“大姐,你看下那边红绿灯,到底是谁的问题”

凌可心瞄了眼红绿灯,自知自己理亏,气焰消了下来,“那—那你也差点撞了我,我精神也损伤啊,在我国车撞人就是你不对”

呵—这也行,“我好好开我的车,你突然闯了出来,还我不对?你这跟碰瓷有啥区别,难怪那么多奇葩会去碰瓷,原来都你这种思想“

“你---”,凌可心将拳头握了握,又松开了,自己闯红灯怪不了别人,“行,是我自己的问题,这理我认,只能说碰到你这种人倒霉,倒八辈子的霉,以后我们互相见到最好都绕道走,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

“要是我偏不呢?”,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余烁晨总觉得有趣。

神经病,凌可心赏了他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欲走,却被余烁晨拉住,“干什么”,她怒道。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有病啊,我干嘛跟你去,快放手”,凌可心挣扎着,可对方的力道越加越大,勒得她得手腕生疼。

后面的车被余烁晨的挡住,渐渐排成了长队,都在按喇叭骂骂咧咧,

“你们谈情说爱不能到别处么,非得在这里堵别人”

“有病啊,快点开走啊……”

………

凌可心急了:“还不放手,不丢人啊“

余烁晨却不急不慢,一副无赖样:“你若不上车,我就跟你在这耗着”

上辈子肯定造孽才会碰到这种无赖的人,而且还是一对,顶着其他司机谩骂的压力,凌可心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车。

“去哪?”

“怎么?怕被我卖了?”,余烁晨一脸得意,嘴角划开一道邪魅的笑意:“放心,没人愿意买只母老虎回家”

“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特缺乏爱啊,怎么一开口就那么犀利难听,心里有隐疾么你?”

一路上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激烈的展开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凌可心不得不暗叹这人的激辩功力了得,自己好几次都被攻下来无力反驳,她一颗心都沉浸在如何取胜的沉思中,并没注意车子已经偏离喧闹的城市,往偏僻的山道行进。

等她注意到时,车子已经穿出寂静难行的山路,在一处宽阔的半山腰停下,眼前的景象立刻柳暗花明起来。凌可心不禁感叹着,这样美妙的景象只有在电影中能看到吧,万千灯火从山脚蜿蜒到远方,像从夜空中倾泻而下的银河,美的那么不真实。抽离了喧闹的城市,没有了车流人迹打扰的夜晚,安静的在一片辉煌璀璨中燃烧升华,升华成一个镶嵌着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宝石的灯海,美的不可言喻。

余烁晨看着一脸沉迷的凌可心,山风浮动着她的秀发,露出两颊白皙的肌肤,光滑润泽,夜色中她的眼眸如嵌入星辰般深邃迷人,娇俏如珠玉的鼻翼雅致的雕刻在挺立纤巧的鼻梁上,不染胭脂的唇瓣自成瑰丽,娇艳欲滴,余烁晨看得痴了,什么万家灯火,什么闪耀星辰都不及眼前的她吸引人,看着她此刻烦恼尽散安静的样子,余烁晨欣慰着,晚上的相遇并非偶然,打她失魂落魄的从学校出来,他就一路跟着,一路看着她叹气,看着她迷茫,看着她幽魂似的闲晃,那失落难过的样子让他想起古城许愿林里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想起古城酒吧里她嗜酒消愁的无奈面容,都是因为那个人么,车上格子里放着那块被凌可心扔掉的许愿牌,他偷偷捡了回来,看着上面的名字,他心里莫然升起一阵酸涩,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异样的情愫从什么时候开始播种的。

“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美的地方”,感受着凉爽山风的吹拂,凌可心惬意的靠着车头随意的问着。

“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开着车闲逛,无意间发现的,不错吧”

凌可心侧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余烁晨:“你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不等余烁晨开口回道,她继续挖苦道:“我以为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应该不会有烦恼”

不可否认,经他一闹,她心里的愁闷消散大半,此刻俯瞰这城市奇妙的夜景,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她突然明白这个令她讨厌的人是故意跟她胡闹,好让她转移注意力。

“有酒么?”,凌可心开口问道,如此醉人的风景,有酒相伴就更美妙了,呆惯了酒吧的她,对酒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如果说酒吧给她染上什么“恶习”,恐怕就是借酒消愁了吧。

看着余烁晨从车上拿过来的两瓶铁罐装的啤酒,凌可心犹豫了下,放弃道:“还是算了,这东西我还是借了吧”,想起醉酒闹出的荒唐事,她的心不由得重重得沉了下去。

余烁晨一眼看出她的心事,笑道:“放心喝吧,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奶奶的,逗她呢,她起身踹了他一脚:“你这人怎么这么爱骗人,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多有罪恶感”

她下的力道不大,余烁晨并没感到疼痛,云淡风轻道:“我还以为你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呢”

山道的风愈吹愈盛,两个被掀乱发型的人互相嫌弃挖苦着,犀利的语言带给他们欢乐,他们总能从恶语相向中找到乐趣,酒水不停的灌入他们的心内,凌可心慢慢失了心智,彻底放开了自我,像个孩童般,站在山岗上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用粗话骂了出来,随着发泄抽完她心底最后一丝苦闷牵挂,她忽而又放声大哭成一个泪人,余烁晨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心疼着她,这个平时那么骄傲那么倔强的女孩却总为一个人脆弱成这样,所有的呐喊中,他不断的听到那个叫“陈旭然”的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断的击打着他的内心,令他莫名的生气,莫名的不安。

“谢谢你”,虽然没有礼物,没有蛋糕,但灯海星辰为伴,这个生辰过得独一无二,凌可心悄悄的将这里的美景牢牢的锁在脑海里,没想到会和最讨厌的人度过了一个最有意义的生日。

余烁晨意外的侧头看向凌可心,没想到这么客气的话会从这个丫头嘴里说出,他挠了挠耳腮,倒不好意思起来,“你还是对我凶点吧,这样子我还真不习惯”

还真是受虐狂,凌可心苦笑着,看着他一头短发帅气利落,与云南时累赘的长发所带来的气质截然不同,“怎么舍得把F4长发剪了,若不是变成短发,你包装的再严实我也认得出来,也不会被你糊弄那么久”,一想到被戏耍了一个多月,凌可心心里的火苗又串了起来。

“还说呢”,像戳到余烁晨痛处,他脸上的火直接烧了起来:“还不是拜你所赐,放的鞭炮把我的头发都给烧了,能不剪么”

本应该是一出悲剧,凌可心应该感到愧疚才是,可是话语一出,便戳中她的笑点,不顾余烁晨阴沉的脸,直接大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飘荡在山谷里,引起了回声,清脆的像风铃一样魅惑着余烁晨的心,魅惑着山道上被黯夜吞没的树树木木,他一颗心都在想着:如果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笑脸多好。

他左额上一个像闪电状的伤疤引起了凌可心的注意,平时被两鬓的碧发遮住不会看到,这会儿被山风直接曝露了出来:“你额头上的伤也是被鞭炮炸的?”

余烁晨摸了摸伤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还撸起袖子卖可怜道:“你看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几道大的伤疤像榨干的麻花可怖的横在他的手臂上,凌可心想起那天因气愤不顾一切的将一堆鞭炮扔进卫生间的场景,没想到给他带来这么多伤痕,不免有些愧疚。

看着她眼中星星点点蓄起来的愧疚,余烁晨满意的勾起唇角道:“知道自己莽撞了吧,是不是要对我进行补偿?”

“那你要干什么?”

凌可心答应的很爽快倒是出乎余烁晨的意料,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要什么,只好说道:“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什么再跟你要”

身旁突然安静了下来,余烁晨侧头发现一个小脑袋已经枕着他的肩膀沉沉入睡了,也许夜色太美,连空气里都沾染酒精使得凌可心只饮一瓶便醉了,不知不觉竟靠着余烁晨睡着了。夜渐深,风带着山间的湿气越吹越冷,余烁晨轻轻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披在凌可心身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带着一丝微笑,清丽的像一朵睡莲在清幽的山间欣欣然的绽放。

一抹宠溺的笑意浮上余烁晨的嘴角,他的视线像被定住般,再也不肯移动,贪婪的记着她睡梦中每个轻微的动作。

风儿吹来了轻叹,一个人的守候,一个人的思念漫长而沉重,但愿思念能连成一条直线,不曲折,不缠绕,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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