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将周御父女从店里送了出来。
俞五也和我一起出来送人。
“那么就拜托马老板你多费心了。”
周御站在巷子口,回过头来对我开口道。
我心里还在回想着刚刚周御说的话,点了头道:“我会尽力的,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等我去你们的祖坟亲眼看看再说。”
周御道:“那是自然的,我已经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
我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周先生,这次不光我一个人过去,因为你这迁祖坟的工作量比较大,而且那十二子母棺也不是轻易能打出来的,所以我这边还会带上几个助手和伙计一起去帮忙。”
周御连忙点头道:“马老板有这份心当然好,本来我也担心马老板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有几个人?我马上加订机票。”
“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个伙计一起去,他们手艺都不错,我旁边这位就是其中一个。”我指了指俞五。
“四个人,我知道了,马老板,那么明天见了。”
我点了点头:“明天见。”
周御身旁的周怡也开口道:“马老板,还有这位先生,拜托你们了,明天见。”
我还没回话,却听旁边俞五抢先开口道:“明天见。”
周怡微微一笑,和周御一起转身出了巷子。
这边我却回过神来,脸色古怪的看着俞五,只见他盯着周怡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子口。
这一下我彻底震惊了,难道我刚刚随便乱想的事情说中了?俞五真的看上周怡了?
俞五回过头来,发现我在盯着他,愣了一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我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没有。”
俞五哦了一声,转头向店里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这厮平时没个正型,爱好只有抽烟喝酒打台球还有飙车,加上那一头黄毛,在外人看来就是十足十的小流氓模样。
只有谭金和他很合得来,平时关店之后他就经常出去和谭金嗨到半夜才回来。
谭金是什么德行自然不用我说,据说在以前,我每劈两口寿材的时间,他就能换一个女朋友。
现在和谭金厮混在一起的俞五似乎看上了来店里的客人,这让我的心情很复杂。
你说我是要作为老板和兄弟支持他好呢,还是果断拦住他以免他走上谭金的老路去祸害妹子呢?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我也跟了上去,走回店里。
结果刚一进店我就差点撞上了俞五的后背,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刚刚那老板说什么来着?”
我一愣:“什么说什么?”
俞五面色古怪:“他说要订机票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我点头问道。
俞五居然罕见的露出了有些扭捏的神色,在我看来简直跟看到恐龙一样,联系上他之前奇怪的反应,我顿时就吓到了想,心想俞五可能是被鬼附身了,我连忙伸出手掌对着他晃了晃:“老五?你怎么了?不是犯了什么病吧?还是被附身了?可别吓我啊老五。”
俞五马上翻起了白眼,打掉我的手:“你才犯病了呢,我不能坐飞机。”
“不能坐飞机?为什么?”我愈发糊涂了。
俞五沉默了半天,才咳嗽了一下,开口道:“我晕机。”
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笑了:“嗨呀,我还以为什么事了呢,你吓我一跳,晕机算什么事,上飞机之前吃点晕车药不就行了。”
俞五吞吞吐吐道:“不行的,吃了没用,晕机很严重。”
我哈哈笑道:“晕机而已又不是心脏病,再严重还能有多严重,安啦,从长沙到沈阳也就三个小时而已,很快就到了。”
我并没有把俞五说的晕机当回事,径自去后院拿羊奶喂火猛和火弥了。
这两个小家伙我越养越发现和普通的小猫一模一样,喝了牛奶还会拉肚子,只能去宠物店卖了猫咪喝的羊奶奶粉来喂。顺便还买了一罐精装猫粮。
本来我买猫粮就是想要试试它们会不会吃,谁知道拿羊奶泡了点猫粮这两小家伙吃的那叫一个欢,看完之后我更怀疑这两货就是纯粹的小猫了。
看着两个咕噜咕噜喝羊奶的红色小家伙,我心想是不是这两货根本不是红彪生的,而是红彪顺嘴从林子里面叼来的小野猫,身上这身和红彪一模一样的红毛说不定是在红泥巴里面滚出来的。
我也是彻底放弃等它们长大了之后带着两只大彪到处威风见神咬神见鬼咬鬼的想法了,按照我这养猫的养法估计养大了也就是两大猫,战斗力方面就不指望了。
晚上谭金和老霍带着波英回来了,章锋早就安排好,在岳阳市医院帮波英找了一个职位。
至于住处,谭金也已经早就做了准备,早在之前就租了房子,垫了几个月的房租,距离我店里还挺近、波英说以后还给他他说不要,只要波英陪他约会就行,然后就被我在那白天陆秋踹过一脚的膝盖上又踹了一脚。
我也和波英说了我们明天有工作要去吉林,虽然听到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让她有些不开心,但是初到新环境的新鲜马上就让她开心起来,说等我们给她带土特产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没收拾好东西,周御父女就上门了,我们一起到了长沙,乘坐八点的班机到沈阳。
因为直达沈阳的机票已经订完了,因此我们坐的是先经停杭州再到达沈阳的班机,不过也就晚上几个小时而已,下午就能到沈阳。
然而这段仅仅几个小时的旅程,我们并没能好好的走完。
上飞机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俞五的晕机真的很严重。
起飞之前他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被我和谭金狠狠的笑话了一番,谁知道刚一起飞他就吐了,起飞之后没多久,这货就已经快要翻白眼了。
因为我自己没有晕机的症状,第一次知道原来晕机还能这么严重,这哪里像是晕机啊,简直就像是抽风了,心脏病发也就这个样子。
还好之前没带他一起去云南,否则我们去泉州和从泉州回岳阳都是坐的飞机,这家伙还不得完蛋。
这一下彻底吓到了我们,好在飞机上有急救的医生,等撑到在杭州降落的时候,俞五已经一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模样了。
没想到他晕机这么严重,之后到沈阳还有几个小时,要是继续坐的话估计人到了沈阳就能直接下地了。这下我们不敢让他继续坐飞机了。
周御也很是苦恼,他都等了半个月了,没想到这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
因为俞五是不能再坐飞机了,于是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谭金和老霍跟着周御继续跟着班机去沈阳,因为谭金懂风水,我想让他先去要迁的祖坟看一看。
而我和楚思离则陪着俞五坐列车去沈阳,虽然要迟最少半天才能到,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周御让他女儿周怡也跟我们一起坐火车,因为周家并不在沈阳,所以要周怡带我们到了沈阳再转车去周御老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周怡要跟我们一起走的时候,躺在那里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俞五精神了不少。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当天从杭州到沈阳的两班高铁已经过了点,之后就要等明天了,我们只能坐下午的普快列车去沈阳,要一天一夜,比起预定到达的时间又要晚上半天了。
一天一夜的车程自然不能坐过去,我们买的是卧票,下午一点出发,第二天中午到达。
因为临时要换乘,加上我还托运了不少东西,比如火猛和火弥,好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才坐上了去沈阳的火车。
我们四个人买的四张票挨得很近,是软卧,我和周怡在一个包间的上下铺,而楚思离和俞五刚好在我们隔壁。
这位置的排列让我有些尴尬,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和俞五换票,但是看他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换了也没用,所以就没说。
火车缓缓的开动了,我躺在下铺上,瞥着窗外的风景。
说起来,这似乎也是我第一次坐卧铺火车来着,其实在离开老家之前,我也没出过几次远门,从家里去洛阳上大学也不需要坐火车。
周怡在我上铺,软卧包间是四张床,对面下铺是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对面上铺却没人,包间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也没事干,就躺着准备睡觉。
过道上不时有人走过,我也没有关门,所以都能看见,当我睡意开始上涌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女孩从门前走了过去,那小女孩打了个喷嚏,越是中年妇女便停下来,给小女孩擦了擦鼻子。
那小女孩抽着鼻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向我看了过来。
中年妇女也看了过来,对我微微一笑。
我也微笑回应,那小女孩扎着个羊角辫,还挺可爱,只是看起来有些消瘦,脸色也不大好看,似乎身体不好的样子。
从那小女孩的脸上,我看到一抹黑气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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