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还在摇晃,季疏绝在秋先生惊诧的眼神中一把抱起腿前的白千久破厢而出。
随后飞出的秋先生心里一阵迷糊,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会管别人的死活了,更别说是亲自救人了。
没了马车拖着的骏马,飞奔的更快,一溜烟就没了马影。
此处荒无人烟,零落的有几棵树木,因着已到暮秋,它们的叶子尽落,光凸凸的,一派荒芜之景。
秋先生第一次到这儿,也不识得路。不过,他倒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忠心的守右会很快赶来的。
而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主子怀中这个蒙面人。
打量了几眼,什么也没有看出的秋先生,终于耐不住好奇心,问道:“王爷,这人是谁啊?”
刚站稳的季疏绝,不甚温柔的把白千久扔在地上,摸了摸自己宽大的衣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只勾唇回道:“一个有趣的人。”
咯噔——
秋先生心下突地一跳,有趣?自家主子终于对人感兴趣了?可是为什么是个男子?难道是宫中貌美女子见多了,腻了?
他心下颇为纠结,身为幕僚,他觉得自己不能任由主子走上偏路,于是硬着头皮,委婉劝道:“王爷,要是您不喜欢貌美的,我可以为您找些不美的……”
季疏绝清冷的眼神一扫他,他顿时噎住,不敢说话了。
约莫一刻钟后,守右和守左带着人来了。
一下马,他们就在季疏绝面前单膝跪地,守右尊敬的回道:“主子,属下已把人全部清理。”
“嗯,起来吧”
起身后的守左抬眼便看到自家主子身旁之人,他眼神微诧,惊喜道:“秋先生来了?”
守右倒知道他是早上赶来,正逢上他们出发,于是,他就上了主子的马车。
想到京中诸事皆是由他在处理,而他却在这时来了这里,守右担心的问道:“可是京中出了事?”
秋先生只是笑了笑,温和的说:“并没有出事,此次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
见他不欲多说,守右也没有追问。
将至正午,天还是蒙蒙的,有些阴冷。于是季疏绝让人准备启程回去。
守右走到季疏绝身后,说道:“主子,你乘我的马吧。”
“主子,你还是乘我的马吧,我的‘美人’跑的快。”守左紧接着说道。
“主子,我的马性子温良,比较稳妥,守左的马快是快,可是脾气暴躁,恐伤了主子。”
“主子是何人,能被马伤着。”
守右瞪了一眼守左,这家伙一到主子面前,就和他抢活。
守左略显风流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他可没忘记那天从冰窖出来,这货可没少嘲笑自己。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那个胆大无比,又瑕疵必报的小人,对,就是那个可恶的马夫,不要让他逮到了。
怒火撩起的守左赶紧暗暗深吸几口气。
一身玄衣的季疏绝抬眼看了一眼正在摆着尾巴的两匹马,白马是守右的,而守左那匹则是去年他赏的一匹红棕烈马。
他把目光移到白马身上,说道:“我骑守右的马。”
守左急忙杵在季疏绝身边说:“主子,我的马真的不暴躁,守右瞎说的。”
季疏绝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说:“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主子尽管吩咐。”
季疏绝抬手指向身后仍躺在地上的白千久说:“一会儿记得把这个人一起托回去。”
守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衣黑布遮面的人仰躺在地上,似是昏过去了。
其实他一来就注意到此人,当时只以为是个死人,如今看来,许是个刺客,被自家主子打昏,要带回去审问一番。
于是,他领命,道:“主子放心。我一定把他托回去,好好的审问一番。”
“不用你审问。”
“啊,不审问,还把他带回去?”守左疑惑道。
季疏绝没回话,秋先生特别识眼色的说:“主子的话,你只管照办就是了。”
于是,守左过去一把抗起白千久,就在这时,一直遮住白千久脸颊的黑布掉了下来,顿时一张白净如花的脸露在众人面前。
守右一惊,这不是那个可恶的谄媚小人白千久吗?
而秋先生看了看被守左抗起的人,又看了看眸里似含笑意的季疏绝,顿时满脸的痛心疾首,这妥妥的就是个男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