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睁开眼睛,一双黑如漆夜的眸孔看着白千久,问道:“很热?”
白千久扇风的手倏地放下,讪笑几声,说道:“不热……不热”才怪。
季疏绝看了看她额上浸出的热汗,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没有点破她。
就见白千久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干着嗓子说道:“王爷,话本,哦不,书……书也讲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
季疏绝下榻,趿上鞋,正好站在了白千久面前,看着白千久急切的眼神,他却是开口赞道:“故事讲的不错,我喜欢听。比书上描写的省事多了,一件简单的事,非要写一大段,看着费眼。”
“……”
白千久只能干干的说了一声:“谢谢王爷称赞。”
季疏绝转身走到临窗的一个案边坐下,对着白千久招招手:“过来。”
白千久瞬间看到了男子手边的笔墨纸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可是却在男子幽深的眼神中,她只能一步一步像是有人在背后架着刀似的艰难的挪到案边。
“咳……王爷”
季疏绝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看着案上一角放着的宣纸,用眼睛示目白千久。
那意思是画吧。
白千久的额头一皱,这几日没有叫她,她还以为这厮是忘了阵法图一事了,原来是要自己亲自在他面前画啊。
早已有了对策的白千久右手拿起一根珍贵的紫毫,左手抽出一张纸,飞快的下笔,只见她手中的笔仿佛活了过来一样,从纸的左端一直画到右端,一气呵成。
季疏绝暗沉的眸色只在那纸上停了几瞬,便又转到了她的脸上,其实准确的说是她的眼睛。
他最喜欢看她认真的眼神,格外有神,仿佛有光在里面闪动一般,让人不自觉的就把目光凝在上面。
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手心里把玩一番。
心里发痒,他忽然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被他拨动的发出很大的响声。
白千久奇怪的看他一眼,并没有多想,又专心的画了起来。
画了十几张,白千久停下了手,揉了揉手腕,看向案边坐着的男子,小声的问道:“王爷……王爷……”
“画完了?”
“是,我记得的图,具已画出。”
这个回答够中肯。
季疏绝拿起那些图纸,翻了几下就放在了手边。
他说:“过几日,就让你回营,记得你的任务,还有,派去协助你的人自会到你的身边。”
白千久低声的应了一声:“是”
谁让她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呢。
“怎么,不乐意?”
“不……不,小人能为王爷办事,非常高兴,非常荣幸。”白千久抬起眸扬起唇,欢快的回答。
忘了这厮的恶趣味,就喜欢看人心里不快面上强颜欢笑,哼,白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
“嗯,本王也觉得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想巴结本王还巴结不上呢。”季疏绝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似是嫌弃茶水有些凉了,额头微微皱了皱。
“……”
白千久索性不说话了。他都说了,自己还说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