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玲越想越委屈,她一点都不喜欢丁蟹,为什么那疯子就认准了她,死缠不放。
她的正常生活完全被丁蟹破坏,后者简直像是个无法摆脱的噩梦。
偏偏她的心肠又软,没法真的丢下丁蟹的四个孩子不管不顾,结果弄到进了警察局。
要不是遇到陈浪,现在,她没准已经被关进了冰冷的拘留所里。
突然罗慧玲想到一事,激动地一手抓着前方陈浪的椅背,半直起身子,急忙地道,“对了陈公子,你能联系到方进新的是不是?你让他告诉丁蟹,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他的,求求他不要再缠着我了!他们是好朋友,方进新的话丁蟹会听的!”
“你叫他把孩子妈妈找回来,就放过我吧。”
“我好想回家,我要和姨妈姨父道歉,我还要去学……”
丁孝蟹的脸色一变。
陈浪略一沉吟,随后,露出一个温和浅淡的笑容:“好,我找地方给方叔叔打个电话,你再亲自和他讲吧。”
系统:“……你又要搞什么鬼?”
陈浪在脑子里懒洋洋地回答,:“阿统,能不能把人想纯洁点?罗慧玲这要求很合理啊,我能不答应吗?”
“……”
系统:“信你才有鬼!为什么不直接把罗慧玲带走,要找方进新来插一手!”
陈浪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这个小同志真没有幽默感。”
下一刻,陈浪说出了谜底:“更重要的是,我打算让方进新来做个证人。”
“什么证人?”
“让他证明,我和罗慧玲今晚的失踪没有关系。”
系统:“……”
它不想说自己没听懂。
“罗慧玲,我是一定要带走的。”陈浪不紧不慢地道,“不过,也没必要这么早和丁蟹发生冲突。”
“按照剧情,今晚丁蟹就会从奥门回来。”
“如果罗慧玲失踪,那么从警局带走她的我一定会被丁蟹第一个怀疑,毕竟还有一个丁孝蟹在……”
“所以我要借助方进新的口,证明我的无辜。任何人的话丁蟹都可以不相信,但方进新的话,他还是会相信的。”
陈浪顿了顿,“现在你懂了没有?”
系统:“……我想知道,你真的是连续考了三年的证券经纪人,才考的吗?”
感觉脑子没那么不好使呀?
“啊,你说这个啊。”陈浪一脸郁闷地唏嘘道:“说起来我可够倒霉的。第一次考试时,我为了考前复习,喝了几杯咖啡,结果失眠了半夜。出门坐车时睡着了,过了站,等我进考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第二次我吸取了教训,从下午到晚什么都没吃,结果考试的时候突然胃疼……”
“……”
*
*
半路,陈浪用公用电话,从便宜老爸陈万贤那里要来了方进新的电话号码,从而联系了方进新,并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将丁蟹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方进新十分惊诧,立刻答应过来一趟。
深水涉。
某片狭窄暗沉的铁皮简易房区域。
而丁蟹的家,便在其中一间。
陈浪和罗慧玲、丁孝蟹踏入其中。
不超过十五平方的单间内,破败肮脏拥挤到无法形容。
因为是铁皮屋子,又密不透风,比一般的房屋要闷热得多,导致这里每一处都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和霉味,中人欲呕。
水泥地、石灰墙,烂掉的旧玩具和画片满地都是,又旧又破的家具布满陈年的积灰。
屋子里仅有的亮点,是墙悬挂着的几面锦旗,其中一面落款是G岛泰拳联盟,书“技压群雄”四个大字,另外在靠墙的储物柜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搏击比赛的奖杯和镜框,这些都被擦拭得十分洁净——至少和这个肮脏的环境比起来要干净得多,显出主人对它们的珍视。
“我要!”
“给我吃!”
“不要抢,是我的!”
屋子里,三个脏兮兮的男孩正在争抢着最后一小罐糊糊般的食物,只差没大打出手。
“不要抢!”丁孝蟹猛地瞪大眼睛,冲过去拉开几个弟弟。
“呜呜呜,我肚子好饿!”最小的男孩一屁股坐在地,放声大哭。
一片混乱。
罗慧玲咬着嘴唇,手指绞在一起,下意识地朝着跟在身后的陈浪看了一眼。
不禁恍惚了下,他走进来时,就好像把这个肮脏暗淡的房间都照亮了。
不过,罗慧玲又莫名地自惭形秽。
这种地方,完全不适合他,就如她自己一样……
陈浪倒没注意罗慧玲的小女儿心思,目光似是随意地在眼前的四个男孩身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