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缥缈高远，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你是道家的人？”

儒衫男子望见他有些惊讶道。

“前辈好眼力，在下林枫，师从道家天宗北冥子。”

林枫搬出后台，有师傅北冥子的名号在，眼前这宗师剑客就算想要动他就得掂量一二了。

儒衫男子闻言一惊，那位已五十年没有收过徒弟的北冥大师竟然收弟子了？

林枫似乎看出他有些不信，当即伸手，以心如止水心法施展了一招境界极深的道术。

他相信眼前这儒衫宗师能看出这道术的深浅。

果不其然，他见了之后，当即神情微肃，松开小男孩的手，朝林枫行了一礼道：

“在下稷下书院，季节，见过林师叔。”

林……师叔？

林枫有些讶然。

那儒衫男子身旁的小男孩更是惊讶，他既是惊讶自己的师傅竟然会称呼这样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为师叔，也惊讶自己师傅的名字。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师傅的姓名。

似乎望见林枫的惊讶之色，儒衫男子解释道：“昔日我儒家大贤曾经问道于道家先祖，持弟子礼，儒家道家便有师出同门之仪，北冥大师辈分极高，其弟子和我师傅同辈，林师叔既然是北冥大师的弟子，我自然需要以师叔称呼。”

林枫听他说完，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儒家当真是极重规矩，繁文缛节，果然不如道家来的逍遥自在。

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他看了眼那边倒下的惊鲵，问了个心中好奇的问题。

“你没有杀她？”

自称季节的儒衫男子摇了摇头，他伸手，将那把无形的含光剑竖于身前，仔细凝望，林枫才能透过光影望见一点剑的轮廓，不过若是闭眼，那把剑传来的锋芒倒是极为清晰。

“此剑名为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此剑，不可伤人之身。”

儒衫男子望着手中这把无形之剑说道，“方才我斩她那一剑，是以此剑斩了她的运行之气，令她暂时昏迷而已。”

说着他看向林枫笑道：

“说起来，此剑便是记载于道家《列子》一文之中，还算和道家颇有渊源。孔周三剑亦可称为道剑，奇妙独特，蕴含了不少道家的精妙至理。”

林枫虽然听的明白，但却好奇：“她要杀你，你不杀她而只是让她昏迷，等她醒来不是还要追杀你们么？”

“这也是我所苦恼的地方。”

儒衫男子苦笑道，他看了眼昏迷的惊鲵，“我从她的剑中，能感受到无尽的孤寂挣扎与迷茫，而不是一潭死水。”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在我眼里，她还是个活人，而非死人，我可以杀死人，但不想杀活人，这也正是我所为难之处。”

虽然他说的有些饶，但林枫这下倒是真明白了。

眼前这个儒家的读书人，是想要以仁之道，教化这位罗网的天字杀手。

他想起前世的剧情，若是他不干涉，此人的确是以性命，改正教化了惊鲵，让她感受到世的美好……

林枫心头升起一丝感慨。

眼前这儒衫男子，是个真真切切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