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浦东出发,托这个时代火车速度的福。
一行人花了真正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终于抵达闽州的省会,福州。
“卫国,现在去哪?”
下了火车,刘三不由问道。
他不是发号施令的料,不然也不会一直以来都当独行侠。
所以对于周卫国做决定,他也不会有抵触。
“三哥,你知道陈大哥现在在哪吗?”
周卫国皱了皱眉,询问道。
“知道。”
刘三点头,笑道,“个月我还来过福州和你陈大哥一块喝酒呢,他现在也不需要剿共,驻地应该也没变。”
“那就直接过去找他吧。”
周卫国沉吟了两秒,他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想做就做,不喜欢拖延。
“好。”
刘三点头。
一行四人叫了三辆黄包车,刘三报了个地址就离开了火车站。
十九路军在一二八事变中的表现,绝对称得英雄部队这个次。
然而遗憾的是,国民政府迫于霓虹的压力,不敢全面开战。
只得将十九路军调离浦东,调到闽州来剿匪。
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为十九路军反蒋埋下种子。
就在个月,也就是1933年6月。
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鼎和军长蔡廷凯发表声明,放弃抗日与‘剿赤’并行方阵。
并与红军代表彭总指挥签订停战协议。
所以现在的十九路军确实没事干,还在为几个月后的反蒋积蓄力量。
只是周卫国却知道,他们是必败无疑。
打个比方吧——
委员长的第五次围剿,前前后后筹备了大半年,调集各路军阀。
红军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在**等左倾势力的领导下打了一年多,然后才被迫长征。
而十九路军呢?
发表反蒋声明不到一个月,中央军调集十万大军。
花了两个月,就让他们十九路军的这次起义宣告失败。
而十九路军和红军的总人数,相差无几。
而在武器装备,十九路军甚至还要占优。
在战斗经验。
十九路军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和一二八淞沪抗战,是民国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之一。
有着铁军的美誉。
然而两相对比,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打死周卫国都不信。
过了数十分钟。
周卫国等人也终于到了一一九旅的驻地。
“站住,干什么的!”
门口的卫兵拦住了两人,喝道,“这里是军事驻地,闲人勿入。”
“兄弟,我们是来找人的。”
刘三笑呵呵的走了去,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证件,“我来找你们一一九旅一团的陈团长,麻烦帮忙通报一声。”
“通行证?”
两名卫兵接过证件对视一眼,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不能轻易放心。
“那你先等等。”
卫兵说了一句,随即走到哨岗的电话亭那边打了个电话。
“陈团长马到。”
卫兵回来的时候变得和颜悦色了不少。
“来,兄弟,抽烟。”
刘三也是个人精,笑呵呵的递过两根烟给两人。
卫兵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还在站岗,不能抽。”
刘三点点头,也是作罢。
然后又塞了两块银元,却依旧被卫兵拒绝。
周卫国能看清他们眼中的心疼和后悔,但无疑,他们还是拒绝了。
“不可是有铁军美誉的十九路军。”
周卫国暗暗点头,这种军纪,连中央军都没有。
“刘三兄弟!”
不多时,从驻地里跑出来一个青年男子,脸带着惊喜的表情。
“你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了?”
“正伦兄,你看这是谁?”
刘三笑呵呵的让开路,露出身后的周卫国。
“周兄弟。”
陈正伦脸有些欣喜,“你也来了,看来咱哥三可得好好喝一杯。”
“陈大哥。”
周卫国露出一丝笑容,“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正事。”
“进来说。”
陈正伦点点头,朝卫兵吩咐了两句,带着一行人朝里面走去。
“随便坐吧。”
到了陈正伦的房间,陈正伦拿出热水壶给几人倒了杯热水,道,“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别介意啊。”
“怎么会。”
周卫国善意的笑了笑,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何必在意这点小小的‘失礼’呢?
“卫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正伦搬了张椅子在周卫国对面坐下,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你陈大哥一定帮忙。”
“陈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卫国点点头,正色道,“不过在说正事之前,我得向陈大哥你说明一下。”
“我现在是在中央军校学习。”
“这我知道。”
“但同时,我还是特务处行动科警稽股少校股长。”
“少校,我的天呐!我拼死拼活特娘才是个校!”
陈正伦瞪大了眼睛,下打量着周卫国,简直不敢自信。
这才一年多没见,就少校了?
“不对,你还没毕业吧?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升少校用了多久?”
陈正伦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的问道。
“额。”
周卫国想了想,道,“大概一个星期前,我加入特务处,那时候是中尉。”
“你一个星期升少校?”
陈正伦手中的杯子掉在地,瞪圆了眼睛。
“准确的说是两天。”
周卫国矜持的摆了摆手,笑呵呵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啧。”
陈正伦颓废道,“感觉我这辈子是真的白活了。”
“陈大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加入特务处?”
周卫国又问道。
他就怕因为这个原因,影响他们的感情。
毕竟这年头不管是地方军阀还是中央军,都对特务机关嫌弃得很。
中央军还好,摄于委员长的面子不敢真动手。
但地方军阀,是真敢拔枪杀人。
“有什么区别?”
陈正伦反问道,“不管你在哪当差,但终归是我兄弟不是吗?”
“没错。”
周卫国心中一暖,正色道,“我永远是你兄弟。”
“说正事,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陈正伦摆了摆手,又问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件关乎十九路军生死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