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敏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落寞,她只是突然间想起了南黎辰,想起了那个在灵堂里头跟她说过话,又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把她救上起来的人。
她有点想不明白,那个人是皇帝啊,怎么可以亲自跳到那么冰冷的河水里去救人呢?
还有……在她答应要跟南黎川回去墨王府的时候,她好像从那个皇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心思去理会,现在有时间了,可是要去回想,却又想不起来了呢?
齐晧这时候已经回过头来,见苏敏在愣神,不想她站在这里吹寒风,便伸出手要把人往屋子里头拉去。
这一拉扯,苏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一抬头间,刚好有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
女也的目光定住,然后眯起了眼,很是仔细的打量起了那顶软轿上头坐的人。
虽然那个叫子四面都被纱帘给围住了,但她还是认得出,这一顶轿子里头坐着的女子,是元儿。
不,应该说那不是元儿,而是那天晚上她在布庄里头看到的、来追赶她的那些人里头唯一的那个女子。
那个人除了身量跟元儿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之外,一张脸几乎相像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如果不是让跟元儿很相熟的人来看,根本就瞧不出她们两个的差别。
可是她现在出现要送进皇宫里参加大选的秀女里是怎么一回事儿?
苏敏被齐晧拉着往屋子里头走,可是脑筋却一直都在转。
她可以很确定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女子跟元儿是同党,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元京那边派过来的奸细,可就是不知道元京到底想要从西凉国的皇宫里偷出什么东西来。
在苏敏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她一直住的那间屋子里头,苏敏坐在椅子上,也不管齐晧正捧着药箱来到她身边,正在跟她说要把伤口露出来给把换药。
她只是一直在回想那一天在河水里撕下元儿身上的假皮时,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字迹。
好像有什么硝酸钾、木炭、硫磺、引信还有底火之类的东西。
当时情况太混乱,她一直也没有机会去细想。
现在想来,事情是有些奇怪了。
她是在二十一世纪混黑道的,那些词汇混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那些东西出现在前世就再普通不过,可是如果是出现在古代,就实在是有点奇怪了。
看起来,这个西凉国还真是有一些值得敌国不遗余力去发掘的东西。
就连那个叫南黎川的王爷也都说皇宫里头有秘密不是吗?
可是那些秘密看起来就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
正想着,齐晧已经开始摇晃她,告诉她必须得换药了。
苏敏收回思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操心了一些。
不管西凉国有什么秘密,也不管那个长得跟元儿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女人要进皇宫去是要干什么,这些通通都不管地的事儿了。
不是已经想好要在民间过上好生活了吗?
不是已经决定了,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拿着那些钱在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古代好好的游山玩水吗?
一想到这些,嘴角便不自觉的开始微微上扬。
这一笑不禁让齐晧看得有些失神,打从他们见到的那天起,他所看到的苏敏不是熟睡就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现在突然笑了起来,竟然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口就叫出了---------
“琉璃!”
苏敏很是无奈,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据说是跟自己长得很像、叫做琉璃的女子。
于是苏敏收起了笑容,将外衫脱掉,主动露出受伤的肩膀和手臂,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齐晧来给自己换药。
苏敏的动作很是自然,可是齐晧却没有办法像她那样镇定。
对外人露出肩膀和手臂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甚至穿比基尼在身上苏敏也不是没有干过。
可是对于齐皓这个古人来说就是有一些大胆了,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大夫,可还是会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尴尬。
齐晧用最快的速度帮苏敏处理好了伤口,又重新换过了药,可是要拿来包扎用的白棉布却拿在手里,不知道这伤口到底该不该包扎。
“怎么了?”见齐晧不动,苏敏主动开了口。
再低头往手臂的伤口处看去,发现已经大面积泛黑的皮肤,似乎让她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毒伤面积变大了?”苏畋很无奈的问道:“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吗?”
“没有办法。”齐晧摇头,又说道:“除非是皇宫里的太医试试,或者是干脆去找下毒的人。”
“那……”苏敏伸出手臂,说道:“我再想想,你先帮我包扎起来吧!”
齐晧没有拒绝,又仔仔细细的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就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听到苏敏突然开口说道:
“我得走了。”
齐晧一愣,不明白苏敏为何突然这样说。
可是转念一想,便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
于是跟苏敏说道:
“姑娘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娘?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我娘虽说平时爱唠叨了一些,但你拿出来的那枚簪子足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还在担心什么呢?再说--------”齐晧指了指苏敏的伤口,说道:“你这个样子又能往哪里去呢?”
“当然是往下毒人那里去了。”苏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都说了,要么请太医来看看,要么就是下毒的人来解,太医在皇宫里,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儿,就算找到了,太医能不能医得好又是一回另一回事,所以我如果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下毒的人那里去求解药。”
“那样不还是死路一条吗?”齐晧摇了摇头,对苏敏的这个主意极力的反对。
可是过了半响,却又主动停了下来,然后看了苏敏多时,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齐晧摆了摆手,再次说道:“你说的也对,如果回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那不如回去看一看。什么时候走?知道他们在哪吗?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