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是出现了一下,立时变的安静无比,耳朵似乎连电视机的声音都在那一刻屏蔽了。脑袋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场面开始浮现出来。
是不是有个僵尸?那声音简直就是僵尸一跳一跳的感觉。是不是从天花板的镜子当中跳下来一个人,那个人长长的头发,看不见脸,嘴里轻声的说着:“妈妈呀,你快回家呀!”是不是有一个人踩在凳子上,脖子缠上了白惨惨的布条,一头拴在天花板的吊灯上,然后一脚踢倒了脚底下踩着的凳子——不对,书房没有凳子,只有自行车,是的,它可以站在自行车上,一脚蹬掉自行车,于是就一声不响的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人就是这样,啥事情都经不起思考,越想越怕。可经不住那颗探索真理的心呐,我慢慢的往书房的走过去,走到拐角,浴室的门是关着的,书房门也是关着的,我犹豫了一下,顺手把浴室门也打开了。这样的话,身后就没有未知的空间,可以让我心里有些许的平静。站在书房门口,我突然开始像这家屋主也真是的,厨房那边做了毛玻璃,为啥不给书房门也配上毛玻璃,这样子就不会有这么深刻的隔绝感。现在,那扇门仿佛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从里面透露出无尽的死气。
深吸一口气,我动作果断迅速,一把向两边,就哗啦啦一声,整个书房一瞬间,一览无余。
那架黝黑的自行车静静地立在里面,啥都没有,我想象的各种情景,一个都没有出现,我盯着对面镜子里的我,此时正双臂展开,愣神着。身后的浴室也在镜子里面看的一清二楚。我一步踏了进去。这三面镜子确实渗人的厉害,我环顾四面,眼神停留在左边靠着门口那边的墙上的镜子的时候,我顿住了。
虽然很细微,很不容易被发现,但我的眼神,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那面大镜子的中心靠下,差不多是我的腰的地方,几条裂痕出现了。
我忙走到跟前,手指抚摸在上面,小小的划痕有一点割手,它是从中心向四方辐射出去,就像一株四叶草,四条裂痕均匀的分布着,差不多两三厘米,我低头在地上观察了一圈,试图找到是不是有小石子或者是其他什么外力袭击这里。然而,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热胀冷缩?
但是看这小小的裂痕,刚才的声音绝对不可能是它发出来的,我再次直起身,回头看向他对面的书架。
这个书架一共三层,底下是对开门的柜子,
又是柜子,这个屋主究竟要放多少东西?我都无语了,这到底是屋子里装了柜子,还是把这套房子装进了一个柜子?眼神犀利的我,就在此时,发现了离门口最近的那个柜子门,有点点虚掩。
难不成,是这里面的声音么?
我靠近柜子,蹲下身,打开。
全是一些书。
而且还都是一些硬装。
我随手拿下来一本,封面是老式的墨绿色硬板装,上面大大的几个蝌蚪一般的文字,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泰文。我翻开里面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泰文,没有一丁点儿的中文注释。扔在地上我陆续拿出来了剩下的基本,里面也依旧全是泰文书籍,根本没有一个看的明白。我将它们全部归位,站起身,走出了书房。这次,我没将门关上,我想,如果又有声音,我就一个箭步冲过来,逮个现行。
回到沙发上,我点上了一支烟。
——这是昨晚的敲门声之后,我没有找到真正来源的第二个奇怪的声音。回想它的来源,我忙转头望向那个正安静的躺在垃圾桶里的黑布疙瘩。
刚才不就是一扔进去以后,那边同时发出了声音么?难道,是和这团土有关系么?我赶忙将那个黑布疙瘩再次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此时上面已经沾了些脏东西,我拿纸巾擦了一把。又一次仔细端详起来。表面上真的发现不了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
难道,在里面?
我立马动手拆开了它,平铺在桌子上,将里面的土拨来拨去,想看看土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没费多少神,土底下的东西就被我发现了。
是一个字,这个字被单独用一小片布缝在上面,字体极其小,我看了半天,念了出来:“奠”
我勒个去,是祭奠的奠?!
这块布,难道是,孝?
我赶忙将黑布完完整整的展开铺好,最终不情愿的承认了,是的,这是孝,只不过没连起来。可是,用这个包起来的这堆东西,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是,坟头土?!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哆嗦,赶紧将这邪门的东西包了起来,我生怕漏出来一点点,又使劲儿扎紧了一些,可就在这时,吱的一声,布被我用力过度,扯烂了。
那些土洋洋洒洒,在两个手的力道之下,飞扬四处。还落得我满身都是。
我懵了,赶忙起身抖了起来,我甚至毫不犹豫的立马脱下了裤子和上衣,两步并作一步,冲到了浴室将它们扔进了洗衣机,开机,全自动洗衣机开始注水,我一把盖上了盖子,力道奇大,那盖子上的角竟然被磕烂了一块,透过这个眼儿,可以看到金属色的滚筒发着幽幽的亮光,我的裤子和衣服慢慢的没上了水。没空理会这个,我赶紧转身将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双掌一合,一把冷水一下子冲到脸上。
是的,脸上也是,眼睛里也进了一些,几把凉水将我的神志冲醒了大半,我抬起头来望和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时候,洗衣机呜呜的转了起来。
“真是娘了个蛋的晦气!”我暗自骂了一句,本想着扎了扔掉,没想到现在弄的满屋子都是,假如真是我所想的那样,岂不是现在的屋子里,都是坟包的那个人吗?拽过毛巾粗粗的擦了两下,我拿起扫帚,回到客厅,将地下和茶几上的都仔细的清扫了一遍,甚至还趴在地上仔细的寻找了一下,确定没有一点点遗漏以后,反身坐在沙发上。
腿面凉凉的,身上也凉凉的,我就穿这个裤衩子,愣在沙发,半晌才想起来。跑到卧室拿了衣服和裤子穿上。
可是,还没等我穿好裤子,浴室里的洗衣机,突然咯噔一声,停了。
我小心翼翼的从卧室出来,慢慢的靠近浴室,浴霸灯亮亮的照到了浴室外的地板上,连书房的镜子都有那么点反光回射过来,那个拐角此时亮堂无比,我壮着胆子走进浴室,停在了洗衣机前。
洗衣机没有完全停止,只是似乎有东西缠住了扇叶,它正在费力的扭动,想要突破什么一般,我伸手去按暂停键,而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我的目光犯贱的在手伸出去的同时,望向了那个刚刚摔烂的缺口。
——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