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打量了四周，看到卫良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便笑道“卫良人，还是如此。冻坏了吧，上朕这里来，为朕斟酒。”

卫良人笑靥如花，缓步走了上去，轻轻坐在皇上身边，皇上十分体贴地脱下狐裘斗篷为她披上，卫良人小鸟依人地蜷在了皇上的怀里。

我看到李贵妃的手轻颤了一下，我心里也是一冷，这就是皇上的特权吗，或者是这个时代里的男子的权利吗，喜爱谁便宠爱谁，女子在他们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呢。会不会，无期，他也是这么想的。我微微转头看向了后方的他，他的身影处在黑影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双火热的眸子，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垂下了头。

李贵妃整个晚宴都心情不佳，和几位相熟的妃嫔相互敬了几杯酒，便闷闷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侧目看向皇上，卫良人正在与皇上调笑些什么，引得皇上哈哈发笑，两人相互对饮，气氛好不暧昧。

他们的笑声，落在李贵妃耳中，便格外的刺耳，李贵妃装作充耳不闻，可我还是看出了她的落寞。其他人呢，和妃娘娘正淡然地品菜，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纵横后宫数十载，她的心思，我根本看不穿。其他妃嫔似乎早已习惯皇上的轻视，一个个自得其乐，对饮品菜，欢乐融融。

皇子们更是习以为常，他们或是自斟自饮，或是行令对酒，都沉浸在这除夕的欢快之中。看来，整个家宴上，就只有我和李贵妃心里不痛快了，她是为皇上另宠她人，而我，在为她不值，再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值。倘若无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呢，那我，绝不嫁他，哪怕孤独终老，我也不要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砰的一声，一束灿烂的烟花射向了空中，五彩缤纷，美丽的光照在洞清湖上，格外璀璨，月亮的光也正远远地照在湖面上，相得益彰，光影的映照下，一声笛声突然响起，清丽婉转，我细细地听着，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是春江花月夜曲，我曾学古筝时弹过这首曲子，曲调十分熟悉。

在月光映射的远方，一艘小船静静地驶了过来，禁卫军正要上前，却被皇上挥挥手撤了下去。一抹清丽的身影正坐在小船上，她手里拿着笛子，赤裸着脚，洁白的脚垂在湖水中，熠熠发光，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一袭白衣，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若仙子下凡。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笛声呜呜咽咽地停了，小船正停在岸边，白衣女子轻笑着跳下船来，禁卫军挡在她的面前，她微微一笑，一个利落的旋转，白衣飘飘，风姿绰约地躲过了禁卫军的阻挡，她娇笑道“皇上，图雅来得迟了，您不会怪我吧。”

皇上正看得呆了，听到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图雅公主，快过来，让朕仔细瞧瞧。”

我看着她，她真的是羯戎人吗，一袭白衣的映衬下，风华绝代，她赤裸着脚，轻轻地奔了过去，走在皇上面前两步时，突然向前跌去，皇上立刻迎了上去，抱住了她，看到她的脚正冻得发红，皇上双手抱起了她，让图雅坐在他的怀里，卫良人早就识趣地离开了，皇上用大衣紧紧裹在了图雅公主身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