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呼啸的寒风在窗边挂着，屋内正燃着炭火，温暖极了，我喜爱檀香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木香，闻着令人神清气爽。

李贵妃素来不爱用香，棠梨宫常年燃着的龙涎香，也只是为着皇上喜欢，宫里供应的一应香料，都堆在棠梨宫内的一处小库房里。那日我和云秀在整理库内物品时，我发现了这些檀香木块，便捡了一块来，每日取一点和木炭一起燃着，淡淡的香味，让我沉醉极了。

今日虽是大年初一，可也不得休息，我要早早和云秀一起为娘娘梳洗打扮，赶早去宁寿宫拜见太后娘娘。我到棠梨宫后不久，太后就去云泰山上礼佛了，小年那日才匆匆返宫。

李贵妃早已起了，云秀在为她梳头，我在准备胭脂水粉，看着贵妃娘娘眼下黑黑的眼圈，我猜她可能一夜未眠，我轻轻为她施粉，她轻轻说道“在眼睛下面多加一些。”

我低声应道，慢慢地为她涂上水粉，她呆呆地望着镜子，不发一语。

一番打扮后，我和云秀扶着李贵妃往宁寿宫走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的笑声。李贵妃走进去，行了礼，我和云秀也依样向太后行礼后，方扶着李贵妃就坐。

“你来了，刚刚萍儿这丫头，讲了个笑话，好笑极了。萍儿，你也讲给李贵妃听啊。”太后笑着问道。

“是。太后。”卫萍儿笑着说道。今日的她，打扮倒与昨日不同，规规矩矩地穿着良人品级的服侍，如玉般的面庞，只是轻施淡妆，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上面插着素净的木簪和绒花。

“萍儿从前在家时，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从前有个读书的秀才，他很聪明，也很幽默，但是却有一个专横跋扈的富翁十分看不起这个秀才，那日这个富翁正与他人背后嘲笑这个秀才，却不巧被秀才听到了，”卫萍儿娓娓说道，“这个秀才虽然听到富翁背后骂他，却也不恼，反而笑着说‘今日可碰到一件怪事’，富翁很好奇，问道‘什么怪事啊’，秀才说道‘邻居家的狗偷吃他们家的字画，邻居就把狗杀了，剖开了肚子，你猜怎么着？’富翁问道‘这么样了？’，秀才笑道‘狗一肚子的坏画’。”

太后听及此处，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众妃嫔都捂住嘴轻笑了起来，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里的人笑点都这么低吗。我偷偷看了一眼李贵妃，她虽然也在笑，但是笑意却未入眼。

“皇上驾到！”宫外的一个小太监叫道。

一众妃嫔纷纷站立起身，向皇上行礼。我跪在地上，偷偷抬了一下头，正看到皇上拥着图雅公主走了进来。图雅公主今日仍旧穿着昨晚那件白色衣衫，头发散落在耳后，走起路来，钗环碰撞，叮叮作响，皇上笑望着她，眼里充满了宠溺。

行礼后，皇上坐在了太后的左边，众妃也纷纷就坐。

“母后，儿子来得迟了，母后不会怪罪吧？”皇上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