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哗哗地从花洒中流出。
直到碰了水,林逸才发现右手的虎口处在刚刚把刀的时候被伤到了。
血已经结块,被温水一冲又化了开。
“嘶”
她定定地看着伤口,脑海里又再度回想起南司胤那句害人害己。
心中最痛的地方像是被撕开了一样。
如果那天父母没有来找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
如果小王不是帮她偷了金条,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今天的发布会也不会混乱一团,关敬也不会受伤。
她就是那个在阴暗的地下,一点点捣鼓些见不得人的事的恶人,该死的人是她。
是她,一切都是她,她不配拥有不配热水净衣,高床暖枕。
南司胤说的对,一切都是她太天真了,她就是个祸害,她只有害人害己。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能力做到,只会多生事端。
林逸双手捂着脸,不让泪水太过明显的流出来。
指缝中水流不住的顺着她的肌肤往下流淌。
除了她颤抖的肩膀,还有倔强的手指始终不肯从脸上移开。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南司胤在等待了许久未见人出来后,还是决定进去看她。
长发的女孩儿站在那里默声的哭泣。
他想起虞菲跟他说过的话,“她身体里就流着这样的血液,逸这个字一点都不适合她。”
南司胤拿起一旁的浴衣,打开玻璃门,关上花洒。
林逸在听到有人拉开门的时候才惊觉到有人进了来。
随后宽大的浴巾盖到了她的身上。
南司胤如神祇一般站在她面前,他挽起的衬衣袖子沾上了一些水。
他好看的眼睛此刻透露出些许的疲惫。
他一把抱起林逸,走出浴室。
将她重重地摔在床上。
林逸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头发......是湿的。”
南司胤从一旁拿过一个医药箱,他单膝跪在她面前。
从里面拿出消毒棉片,他牵起林逸的手,小心翼翼的帮她的伤口消毒。
林逸眼中的泪水已经退了下去,她意识到南司胤早就注意到了她的伤口。
所以,他是在生气自己受伤?
伤口不深,只需要做简单的处理就好,其实这样的伤口她自己也可以弄。
“你在生我的气?”
南司胤抬起双眸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在里面哭过了,绯红的眼眶看着叫人心疼。
“我在气我自己。”
林逸想要化解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她勉强抬起嘴角笑了笑。
“你说的对,我是想法太幼稚,害人害己。其实如果我一开始就随遇而安,不争不抢,许多事就不会发生,我父母就不会死,小王就不会死,其实老天一直在警告我,如果我敢反抗命运,就会从我身边拿走最珍贵的东西,我早该有自知之明的。”
南司胤站起身,以绝对的高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声音从上而下,如天音绕耳。
“一派胡言,生而为人,为自己活有什么错。”
林逸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再灵动,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你没有失去过,你怎么知道这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