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一把把他提起来,按到座位上,“你怕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你配合我,我也给你个面子。”黄毛刚坐到凳子上,杰拉尔就在他身后当着他的面,把刀口有些卷刃但是威慑性十足的西瓜刀插在了他面前。
“但是,我也说过,我这人不怎么客气。”
黄毛吓得想要起身,被身后的杰拉尔硬生生按了下去。“听说,手指头可以当铅笔一样削,削下来的肉是一片一片的。你把怎么让张小三吃毒品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艾露莎对面前的人没有一点儿同情,因为昨晚查资料时,艾露莎不小心翻到了关于黄毛老婆的资料。
她老婆是高中毕业的,两人从她17岁就在一起了,22岁领的证。领证之前她老婆就因为他打过三次胎,最后一次怀孕时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再打掉就没办法生育了,她好说歹说黄毛才和她结婚了。
彩礼没送不说,结婚当天还去他岳父家大闹了一场要10万陪嫁,钱弄到手了,结果岳父当天气的进了医院,半身不遂了,老婆也流产了,而且医生诊断是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这么一闹,黄毛的老婆也醒悟了,陪嫁的10万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离婚。
黄毛又不干了,找了个机会把他老婆卖在了红灯区接客了,还联合那里的妈妈桑一起整治她,不让她跑。
可怜的姑娘最后被客人可怜帮着跑出来了,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也该放过人家了,结果黄毛愣是翻遍这边把她找出来了。
奇怪的是,这次领回来对人还不错。本以为他是回头了,结果一个月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她老婆。后来才知道,黄毛是早找好了穷山沟里的一个买主,卖给老光棍当了老婆。而且,那人之所以打光棍,就是因为喜欢虐待女人,在那一片已经臭名昭著了。
都说黄毛把他老婆亲手送到了活地狱。
艾露莎实在是对这种人渣厌恶透顶,作为警察,她很清楚杰拉尔这样是不对的,她实在是不想管。
“怎么,是觉着我不敢?”杰拉尔笑着走到了艾露莎身边,哄孩子似得对她说道,“小艾,你出去帮我买盒烟吧。”
知道杰拉尔是故意支开他,艾露莎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你吸烟?”
杰拉尔摇摇头,“一般不吸,这是给黄毛兄弟买的,过会儿犒劳一下他的配合。”
“那我去了?”艾露莎有点儿不放心。
“没事的,你去吧”,杰拉尔有些不大想让艾露莎出去,跑了一上午,刚坐这一会儿就让小艾出去,杰拉尔是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的,“路上别太着急。”
“没事。”艾露莎感觉到了杰拉尔的不情愿,有点好笑,平时自己都是什么任务都接过的人,现在居然被他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从前会是什么表现。
“嗯”,杰拉尔送艾露莎到门口,最后不忘把房门关上。正午,阳光很强,关上门逆光走过来的杰拉尔带给黄毛强烈的和刚刚完全不同的压迫感。
黄毛把这种感觉归结到关门以后房间空气不流通的憋闷。
杰拉尔站到黄毛面前,语气淡淡的,“还不说?”
被他俯视带来了更强的压迫感,黄毛挺挺脊背,态度很强硬,“我说过了,我和张小三不熟。”
“我给过你机会了。”话音刚落,黄毛只感觉手臂一麻被人压在了桌子上,杰拉尔已经右手拿刀切了下去。
黄毛闭眼的功夫吓出一身冷汗,但是没感觉到痛,他以为杰拉尔只是吓他,直到杰拉尔把刀拎起来,他看到刀上的粘着的像肉一样的东西时,才呼吸停滞的看向自己的手指。
右手小指指甲已经缺了半个,他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疼痛在这一瞬间全部袭上来。杰拉尔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更加用力的按住他,接着切下去、提起来,眨眼功夫无名指被削掉半个。
黄毛“啊”的大叫起来,拼命向后抽手臂,杰拉尔冷冰冷的看着他,看起来只是简单的踢了他一脚,黄毛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动不了。再能动时,小指上的肉已经尽数被剥离,只剩下一节骨头了。
一排人蹲在边上,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出,只有一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杰拉尔再次握住桌上西瓜刀,黄毛崩溃的说道,““我说,我说,我都说啊!!别,别再砍了!求你了,求你了!!”
“你,过来。”杰拉尔用粘着残肉的刀子随手指了一个蹲着的小流氓。
“怎、怎么了,大哥?”瘦骨嶙峋,长得挺高,胆子不大。这是杰拉尔眼里的小流氓。
“把他手包上,别露色”,说罢,杰拉尔起身拿刀子在他身后的衣服上一划,小流氓猛的一抖,生怕那连着指甲的肉会黏在他身上。
“你说吧。”杰拉尔把刀子往桌子上一扔,抬起眼皮看向他。
黄毛被他的动作吓得猛的一缩,慌忙说道,“张小三吸毒,是我拿中学生威胁他的,他不知道是毒品,我说是生石灰,会把嗓子烧坏,他就吸了。我又骗了他两次,他就上瘾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张小三他妈妈住三楼的?”
“我见过他家房产证——斯啊,尼/玛/币的,轻点——张小三没钱买毒品的时候把家里的房产证带过来了,但是,我没拿!”
“是你没拿,还是张小三没给,你自己不清楚?”杰拉尔嘲讽的看着他,想想也知道应该张小三还保留点儿意志,所以收手了吧。
毕竟见识过黑暗的人,是绝对不想在经历一次的。“大概一个月前,张小三是不是来找过你?失踪的那一个月,张小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把刀扔厨房里去,然后回你的位置。”杰拉尔指着给黄毛包扎的倒霉的小流氓。
“是的,他来找过我,但是是两个月前,就是把房产证明拿回去的第二天,他想买毒品,但是他没有钱了,他不愿意卖房子”,黄毛疼得直抽冷气,左手死死的掐住被切的两根手指。
“快点说。”杰拉尔催着他,语气和表情却看不出来一点儿着急的样子。
“张三没钱,我带着张三当打手,他不愿意欺负人,我就让他当沙包跟着我,干了几票大的。一个半月前,我在KTV上厕所时偷听到了大人物说话,他们说在废厂有批毒品。
当时我鬼迷心窍了,就想截了它,怎么说捡个漏也行,那玩意值钱啊。”黄毛一脸贪婪。
杰拉尔没说话,看了一眼黄毛。黄毛意识到自己偏题了,立马说道,“我就把这事告诉张小三了,张小三早没钱了,当时就说跟我干。我俩想着,到时候和这边关系好的片警商量一下,借他们的名号吞了这批货。”
“你们报警了?”是他们做的?如果真的是,伊凡也太背了。
“没有,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交易点在废厂,一直等,等了半个月居然真的等到了,但是当时人太多,还都有枪械,我和张小三压根没敢进废厂。”
“然后,没想到的是,张小三毒瘾犯了,跌跌撞撞的进了废厂,你拦不住他,也不想拦他,想让他探探路。然后,没等到张小三回来,你害怕了就自己跑了。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张小三是吧,你在心里认定他已经被毒品交易的人杀了,所以你拼命和他撇清关系。”
杰拉尔说着在黄毛即将说出的一切,黄毛颓丧的点头,杰拉尔眼神冰凉,因为一点儿过节把一个好不容易爬出泥坑的人又扔回地底下,这种人是最不能原谅的。
杰拉尔也看了黄毛之前的资料,直觉着眼前的人是个败类,杀了他都脏了刀的人渣。
“砰砰”的敲门声——小艾回来了——杰拉尔回神,眼神一瞬间柔和起来,拉开门,“我问出来了,小艾。”
“这么快?”艾露莎有点惊讶,直接走到黄毛面前。黄毛很知趣的把手藏在了桌子下面,低着头,一副老老实实受审的样子。
杰拉尔上前拉住艾露莎,“走吧,我知道去哪里可能找到张小三了。”
“真的?”艾露莎转过身,“那快走吧。”
杰拉尔点头,两人一起出了房间,还没走几步,杰拉尔突然想起来了艾露莎买的烟,“对了,把烟给我吧,我扔给那个黄毛,你在这里等着我。”
“嗯。”艾露莎乖乖的把烟递给他,看着杰拉尔又进了房间。她也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心情,黄毛以为遮遮掩掩,她就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了吗?
杰拉尔很快就出来了,他总是对她笑着,艾露莎真的很喜欢他的笑容。
“以后别这样了。”最后还是开口了,她一向走法律程序,杰拉尔这种做法,让她很心乱。
“嗯。”杰拉尔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躁了。一是想尽快破案,二是张小三这事整体让他烦躁。
这会儿静下来,杰拉尔也有点慌,他担心自己在黑暗的环境里待的太久,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确实,这件事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完全可以以暴力手段撬开黄毛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