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滩水。”南笙心不在焉的应着,大半精力都在忙着应付手机另一端的同桌花兮。
她根本没去深想,舞台这么需要小心的地方为何会有一摊不合时宜的水。
而且——
他们班级是在排音乐剧,每个人的走位都是固定的。
怎么那么巧,偏偏水就洒在了她这个女主角站的位置上呢?
易南川从来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但关乎到南笙的一切,他就会变得异常细心和敏感,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慕寒和温奕欢都在私下里偷偷调侃,说自家boss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等到南笙终于应付完那个“老妈子”同桌,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易南川,“有一滩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以后小心点。”他面色如常的说。
“好。”
“这几天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想着去排练了。”
“知道……”她懒洋洋的保证。
其实能偷懒在家,她心里是非常乐意的。
要不是同学投票选她当女主角,她根本就不会去参演这出音乐剧。
在那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什么的,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你缺席排练,会不会耽误演出?”易南川状似不经意的和她闲聊。
“不会啊,有替补嘛。”
南笙晃着头,没心没肺的回答。
“谁?我见过吗?”
“见过吧……”她不太确定的回忆着,“就是那个付思源,她爸爸的设计公司曾经竞标过嘉华的项目,被你给毙了。”
“……”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永远记得最清楚。
不过——
他或许也应该学习一下她这点。
付思源……
交给慕寒去查吧。
*
回到易家,才被易南川抱进门,就见管家和保姆都围了上来。
“笙笙这是怎么了,权医生来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跳。”慕阿姨皱眉上下打量着南笙,看到她红肿的脚踝时眉心愈低。
“脚怎么肿成这样了?!”管家慕叔也一脸心疼的样子。
见状,慕寒无奈扶额,“爸、妈,你们再担心笙笙也好歹让我们先进去,别这么堵在门口啊。”
“哦、哦……赶快进来……”慕阿姨恍然。
“慕叔、阿姨,你们别担心了,我没事儿。”南笙安抚的朝他们笑笑,伸手指了指充当苦力的易南川,“都是哥哥太紧张了,还害权医生特意跑一趟。”
“没关系,应该的。”权宁一轻扶了一下银边镜框,笑的温柔又和煦。
对于易南川这种大惊小怪的行为,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凡事只要和他怀里的这个小丫头扯上关系,易南川的理智就像坐了云霄飞车一样,直线下跌。
与此同时,他的愤怒值却与之成反比例骤然飙高。
根据这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让权宁一深深的了解到,面对南笙发生的任何情况,无论严不严重,永远不要试图去说服易南川别担心,只要安静的做事就好了。
比如——
开一张比横幅还要长的药单。
“去医院拿药吧。”合上笔帽,权宁一朝慕寒礼貌的微笑。
眨了眨眼,慕寒不确定的看着他,“这是……给笙笙开的药单?”
“是的。”
“Oxiracetam?”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继续礼貌的微笑。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药的中文名叫奥拉西坦,用于脑损伤引起的神经功能缺失、记忆与智能障碍的治疗。”
简单来说,就是治疗智障的药。
他是觉得笙笙摔了一跤,不光扭伤了脚,还把脑子给摔坏了是吗?
对视上慕寒质疑的眼神,权宁一的笑容不禁变的有些尴尬,“这个……我记得慕特助是学的工商管理专业,没想到对药理学还这么有研究哈……”
“在下不才,对法律学也颇有涉猎。”言外之意就是,你再乱开药骗我老板钱,我是会告你的。
“……”
威胁!
绝对是威胁!
拍了拍慕寒的肩膀,权宁一有些心虚的笑着,“开个玩笑嘛,别那么认真,其实这个药的真正用处,等同于安慰剂。”
“……”
双手环胸的站在那,慕寒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像是在说,编!我就看着你编!
没想到,权宁一还真就敢往下编,“伤筋动骨这种事只能养,但这种话易南川他压根就听不进去,我随便开点药应付应付,主要是安慰他那颗躁动的处男心,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他钱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我帮他分担分担,就当是为现代医疗学做贡献了。”
“……”
听权宁一瞪着眼睛白话了这么一大堆,慕寒觉得他不是去当传销组织头目都浪费口才。
“你怎么还在这儿?!”易南川从南笙房间出来的时候,就见权宁一还站在走廊那说个没完,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
“这就走、这就走。”权宁一赶紧脚底抹油,临走前还不忘朝慕寒眨眨眼,“记得来医院拿药哦。”
慕寒:“……”
别人家的医生都是救死扶伤,他们家的是坑蒙拐骗。
差距好大!
“去查一个叫付思源的人,我怀疑笙笙受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说起这件事,易南川的眸光不觉转冷。
“……好的。”慕寒心想,他家boss又犯病了。
“别让笙笙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他会为她挡住,只留给她一片光明的蓝天。
“我会注意。”
没得选择,只能陪boss大人一起病下去。
“辛苦了。”说完,易南川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听到慕寒接下来的话时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说,“刚刚接到消息,先生和太太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