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篝火余烬仍旧飘着袅袅青烟，心中暗叹，看来这兄弟俩还是信不过自己这个白皮黄心的土豆人，不辞而别半夜偷偷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错过自己是他们的损失，人在光怪陆离的生命中会遇到岔路口，会面临许多为难的抉择，一步错步步错，直至无可挽回垂垂老去。

只有在生命的尽头，才会感慨懊悔自己一生的得失成败。

“兰迪先生！早好。”

嗯？兰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分明是波瓦卡的声音，这货不是跑了吗？

豁然回头望去，波瓦卡兄弟俩乐呵呵的扛着一头狍子走出松林，隔着老远拼命挥手示意。

狍子的臀部是白色的，很容易辨认，不过据说这里不叫傻狍子，叫矮鹿。

兰迪欣慰的笑了，看来这兄弟俩也不是鼠目寸光的短视之人，还有救。

一时的小偷小摸并不算什么，能洗心革面一心向正就好。

“波瓦卡，早好。我还以为你们不辞而别了。”

“兰迪先生，我们兄弟俩想了想，还是跟着您有奔头，您说的对，待在这里没前途。”

波瓦卡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放下猎物：“兰迪先生，您看这头矮鹿怎么样？够我们可以吃好几顿了。”

“的确很肥美，今天我们喝汤吃肉吧。”

兰迪起身从马车里拿出铁匠铺里买的锅子，之前给红云换马掌，看到还有锅子卖，顺手买了一副。

据铁匠说是不粘锅的锅子，什么经历高温火焰反复锤炼好多天之类的一大堆鬼话，兰迪只当故事听了。

吩咐波伊卡生火，这货生火技术精湛，以后兰迪打算就拿他当生火童子用了。

波瓦卡擅长打猎，这会儿正把狍子肉切割成大小相等的块状，兰迪抄起锅子往河边走去，打算舀点水炖肉汤暖暖身子。

一晚的功夫，河面大部分已经结了层薄冰，用锅子敲碎了冰面，真打算舀水。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影子落在岸，定睛望去，却是一条银白色的大鱼。

此刻正在岸拼命蹦跳着，我的天哪，还有鱼自投罗网的。

兰迪又惊又喜，连忙用手按住这条大鱼，仔细端详了鬼子下，原来是条大马哈鱼。

足足有四十多厘米长，背部厚厚的隆起，今天真是有口福了，兰迪提起鱼尾巴摔打了几下，大马哈鱼晕了过去。

兰迪又蹲在岸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再有鱼儿跳出水面，看来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抽出匕首给鱼开膛破肚，露出了粉红色的鱼肉，难道是条粉红鲑？

快速在水里冲了冲，把鱼冲干净，冬天的水冰凉刺骨，兰迪吸着冷气提着大马哈鱼，舀了满满一锅子水往回走。

波伊卡生火真是把好手，简直是又快又好，这会儿功夫篝火已经旺盛的烧起来了。

看到兰迪提着鱼走来，波瓦卡瞪大了眼睛：“兰迪先生，你是用什么捕到鱼的？”

“它自己跳出来的。”

兰迪耸耸肩，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强大，把锅子挂在篝火方，吩咐波瓦卡赶紧把狍子肉放进去。

“兰迪先生，水还没有开。”

波瓦卡指了指锅子说道。

“你懂什么，快放肉。”

兰迪怼了他一句，开水放肉进去的话，肉就会变成红色的了，非常难吃。

哥曾经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的事会跟你说嘛，真是的。

用匕首把鱼头鱼尾剁下来丢进锅里，这道汤一定非常美味。

有道菜就是鱼和羊肉放在一起炖，这道菜的名字就叫“鲜。”可见中文的博大精深。

找了块石板擦干净，用匕首快速切削，把鱼肉片的薄如蝉翼，粉红色的鱼肉在视觉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

撒了点胡椒和盐搅拌均匀，也没有芥末啥的，将就吃吧。

招呼波瓦卡兄弟俩一起，狍子肉还得好一会儿，先来点鱼肉刺身垫垫肚子吧。

捻起一片鱼肉放入嘴里，唔……

辛辣芳香很有嚼劲，听说大马哈鱼生活在深海里，生存环境造就了它们肌肉组织发达，脂肪含量少，肉质柔软紧实，有种吃瘦肉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是，几乎没什么鱼腥味，吃起来相当美味。

“好吃吗？”

波瓦卡兄弟俩嘴里塞满了鱼肉顾不说话，连连点头。

狍子肉还得炖一会儿才好，趁着闲暇的功夫，兰迪跟波瓦卡兄弟聊了聊以后的事情。

“兰迪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波瓦卡一边撇着肉沫，一边好奇的问。

“我在蒙塔拿州做副警长。”

兰迪拉开衣襟，露出腰间的黄铜徽章，告诉兄弟俩，以后跟着自己，没人敢对他们怎么样。

兄弟俩很开心，终于遇到一条粗大腿，颠沛流离的生活离他们一去不复还了。

咕嘟咕嘟……

说话的时间，锅里的水也开了，泛着奶白色的泡沫，拿过几个犹太店主赠送的碗。

分给兄弟俩一人一个，舀了几块肉，忙活一早兰迪也是饥肠辘辘了，迫不及待的开吃了。

鲜嫩的大马哈鱼和肥美的狍子肉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总的来说就是鲜。

吃完早餐三人就路了，波伊卡自告奋勇的爬车夫的位置驾车。

有了车夫，兰迪终于解放了，躺在车厢里不要太舒服，终于过了地主老爷的幸福生活。

波伊卡的驾驭水平相当高，马车飞奔在雪原，还不怎么感到颠簸。

每到宿营时，两人分工明确，波伊卡生火喂马，波瓦卡打猎探路，把兰迪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兰迪乐得清闲，惬意的生活让他都胖了几斤，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天终于到了卡梅尔镇，马车按照兰迪的指示，直接停在了警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