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战场,早已尸横遍野!
一百一十三个汉家儿郎,站着的,只剩下了十个。同时,围杀这些战士的吐蕃贼兵,死了四千人。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信念,让他们如此坚守。如果非要给个解释,那就是拥有几千年历史文化之民族,独有的家国情怀罢了!
呃!
姜恪和剩下的八名军中高手,全部后背靠着后背。
鲜血从他们的盔甲里渗出,从他们手臂护腕的缝隙中流出。
好想闭眼,可是职责告诉他们不能啊!
闭眼了,就拿不动刀了。闭眼了,这条直通中原的大路,就给吐蕃人了,不行!
背靠着背,双脚早已无力。只是因为背靠着背,只是因为靠彼此的重量都汇聚一点,所以能够站着,没有倒下。
姜恪,已经拿不动枪了,只是拔出宝剑,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些被他们杀怕了,进退维谷的贼兵。
另外八名将士,同样拿着早已砍顿,早已缺口无数的刀,指着这些贼。
他们看着远方的银甲白袍少将军,不对,是红甲红衣红袍少将军。
谁知红衣本为白,谁知这少年将军,本就不是什么将军?
好想去帮他一把,可是他们还被围着,只有看着大量的贼兵,慢慢的继续包围他。
哈!哈!哈!
杨昊出着大气,那颤抖的手,用梅花亮银枪的枪尖刺在贼兵的尸体。同时用枪尾顶住自己的背甲,用这样的方法站直了。
虽然不是将军,可是他答应了真正的将军,只要他在大唐活着,那他就是真正的将军!
将军,怎么能在贼兵面前跪着死呢?
要死,也只有站着死!
滴答!
不知是贼兵的血,还是他的血,如同雨下。都说汗如雨下,他却是血如雨下。
可想而知,有多少贼兵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又可想而知,他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要死了吗?”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下生,方能对得起大唐定远将军的称号。”
咻!
腰间那剑鞘都满是鲜血的宝剑,被杨昊拔了出来。
“来啊!!!”
剑指站在城楼看戏的巴桑甲巴,怒喝道。
“缩头乌龟,我已经拿不动枪了,还不敢一战吗?”
一声长啸,那些想要围杀这位宁死不降将军的贼兵,停住了步伐。
就他们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将军了,人家大唐的将军可以做到这样,而他吐蕃的将军,却只会让士兵去送死。
虽说他们生活在蛮荒,毫无文化,但这么大的反差,还是看得见的。
巴桑甲巴一看自己的士兵,居然纷纷后退,这是无言的表达对他的不服。再不战,那就要让士兵看笑话了。
呵呵!
“强弩之末,这么想死在本将军棍下,就成全你。”
呀啊!
只见,巴桑甲巴腾空一跃,从城楼跳了下来。落地之后接几个华丽的大空翻,跳得老高,要狠狠一狼牙棍砸碎了杨昊。
杨昊只是淡淡一笑,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兄弟,我尽力了。”
“那短短一刻钟记忆中的爷爷奶奶,孙儿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杨昊目光坚定,握紧了宝剑。
尽管明知打不过,也敢于亮剑,这就是汉家的将士的精神与尊严!
喝啊!
突然,一声暴喝从后方传来。
声音粗狂无比,人未到,光是这声音就让人心中暗颤。
在空中狠狠挥棍的巴桑甲巴,下意识的瞪大眼睛一看。只见一个个子比他还大的大汉,手持一根黑铁棍,从房顶奋力一跳,向他冲来。
哒哒!
驾!
“兄弟们,冲!”
只看见,好多好多的,装备精良,身披扎甲,平端长矛的骑兵,冲了过来。
剩下的四千吐蕃士兵惊讶了,从来没见过装备这么精良,这么整齐,这么气势如虎的骑兵。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好多人耳朵受不了了。
声音如海浪,让地的灰尘四散后飞。
哐当!
只听到哐当一声,该是什么撞到了城墙的声音。
当灰尘散去之后,只看见巴桑甲巴嘴角吐血,坐在墙角,痛苦不堪。
灰尘散去,只看见杨昊的面前,有一个人高马大,手持黑铁棍的大将军。
杨昊看着这个完全挡住了自己视线的背影,这才知道了‘大汉儿’是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巴桑甲巴准备一狼牙棍打死自己的时候,这个大汉儿突然杀来,凌空和他怼了一棍。
黑铁棍怼了狼牙棍,发出了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声浪带动气浪,掀飞漫天沙尘。
同时,大汉儿安然落地了!
而巴桑甲巴倒飞了出去,后背砸在了城墙,受了内伤。
这力量,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了的时候,万大唐铁骑,包围着四千个已经贴墙站的贼兵了。
何止万,还有长长的骑兵队伍在赶过来,足足有三万铁骑。
贼兵一下子怕了,手拿兵器,颤颤巍巍的后退着。
“你,你是何人?”
噗呲!
巴桑甲巴刚刚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又吐血了。
太强了,这个力量。
“大唐,左卫中郎将,苏烈!!”
霹雳!
天还是晴天,只是巴桑甲巴和那些吐蕃兵的心里,如同晴天霹雳而已。
这名头太响了。
“不对啊!”
“苏烈不是在西域带兵吗?”
“怎么,怎么回来了?”
贼兵之中,有懂汉语的,一下子震惊了。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苏烈已经回来了,朝廷大将都回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啊!”
哭了,姜恪和九名仅存的将士哭了。
终于,等来了。
还是重视他们的,居然派苏烈将军来了。
等来了,他们也可以休息了。
就在姜恪他们倒地的瞬间,扎甲骑兵立马抱住了他们,背着就去了将军府。
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不负戍边将士的职责!
现在,该他们主力军了。
扎甲骑兵,直接震住了这些贼兵,动都不敢动了。
苏烈不再理会趴在地,没了半条命的巴桑甲巴。要杀他,对苏烈来说太简单了。
苏烈转身看向杨昊,一瞬间眼睛红了。
这还是个孩子啊!
都这么大了,这么有担当了,坚持到现在,真的超过了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了。
盛世大唐,让这么一个孩子,让一个功勋基层将官的后代,吃这份苦,真的心痛。
“孩子,你还好吗?”
说着,苏烈那粗壮的手,无比温柔的擦拭着杨昊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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