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便好。”年姑姑点了下头,“快进去,给你预备了甜汤。”她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扫一下边上的鄂邑。
年姑姑背后跟随者红棉跟撷蕙书院的几个丫头,她们一下子围上,要抚着冷芸进去。
这类亲切的感觉,令冷芸生出一类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来,真像回家了。
那时候父母还在,她每天放学,载着她跟冷芙的车拐进花园,便可以看见门口站立着江妈妈,推开正门,便可以看见母亲劳碌的身影,她总会亲手为俩孩子预备晚饭。
“芸女、芙女,快快去洗手,妈妈给你们预备了甜汤!”母亲温柔的声响响起,家里开始热闹起来……
“二小姐!二小姐!”红棉推了下冷芸,“你还怔着干啥?咱进去罢!”
冷芸缓过神来,点了下头,把心尖的一缕酸涩压下去,迈步走进了胶东王府的正门。
与上回被迫走进这正门不似的,这一回,她非常欢欣。
“你们!你们!喂!我是贵宾呀!你们这怎么接待贵宾的呀?”鄂邑跳着脚,拎着裙裾跟随者跑进门去,生怕晚了会被关在门边。
胶东王府的书厅里边,元狐跟元狄俩人正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倚在软炕垫上的某人。
他已然把掌中的金针看了个时辰了。
那几根针,有啥好看的?
看了个时辰了,是要看出一朵花儿儿来?
“王爷,王妃回来了!”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到书厅的门口朝里边喊道,此是预备来讨个赏赐。
“恩。”某人刹那间回神,元狄即刻补充道,“主子爷,鄂邑翁主跟王妃一块回来的,还是王妃跟皇贵妃娘娘求了旨意,令翁主在咱府上小住几日呢!”
讲完,元狄满面的幸灾乐祸。
先前他一直憋着,就为此刻讲出来,鄂邑已然入府了,桓彻即便是晓的了也——晚了!
呵呵呵……元狄非常想笑,憋非常煎熬诶!
“真真是王妃跟皇贵妃娘娘请的旨意?”桓彻果真刹那间回神,把掌中的金针“唰”的收敛起。
“是呀!”元狄赶忙点头,“咱王妃如今跟鄂邑翁主那可是手帕交了!好非常呢!未来爷你亦不必担忧后宅不宁了,看她们俩人相处的多好呀!便像亲姊妹一样呢!”
桓彻的脸刹那间就黑下。
元狄还要再加把火,元狐拉了拉元狄,可忘乎因此的元狄还是没管住自己那张嘴,好死不死的来了句,“王妃真贤惠呀!心胸海了去了!”
“好。”桓彻点了点头,缓慢站立起来,向外走去,走至门口时,他忽然回首看了眼元狄,“孤记起来了,孤发觉这几日雪璁精神有些个不好,亦不好生生吃草了,是不是由于马厩没打扫干净影响了雪璁的食欲呢?诶……雪璁多么娇贵,倘若不肯好生生吃草,把来毛发就不够漂亮了。元狄……”
元狄刚要溜,便被桓彻给叫住了。
“主子!”元狄可怜巴巴的盯着桓彻,“卑职错了。”
桓彻笑狭狭的盯着元狄,“元狄,你去把马厩打扫打扫,不可以马虎!尤其是雪璁住的地儿,地板也要擦的看的见人形才可以!不许假手他人,你亲手去做孤才安心!”
“……”元狄霎时石化当场,眼张张的盯着桓彻扬长而去,元狐捂着嘴罢竭力地憋着笑,满面同情的盯着元狄,而后学着桓彻的声响道,“地板也要擦的看的见人形呀!”
“我擦!”元狄欲哭无泪摔坐在地下,“雪璁那么可以吃!一日拉数不清遍呀!小爷一日到晚给它拣马粪也忙只是来呀!”
……
鄂邑最终被部署安排在了椒风仙馆,进了胶东王府,她亦不再缠着冷芸了,而是个劲儿往清凉台钻,去了几回,都被元狐给挡回,桓彻黑着脸猫在软炕垫上,一副谁都不想理睬的模样。
“爷,爷!”元狐当心谨慎的来到桓彻身侧,“王妃给你……”
元狐存心拉长了声响,待到桓彻动了一下耳朵,至此才又继续讲道,“给你送来了药浴的药材,你需不需要瞧瞧?”
“哼!”桓彻还是背着身体对元狐,“知道闯祸了,来谄媚孤了?”
“王妃惦记着你呢!一回王府就钻进药馆里边,给你配了这药包,不论有用没用,亦是她的一分心意呀!”元狐谄媚的讲道,“只是,她也未学几日医,这药包不晓的有没问题,需不需要请太医来瞧瞧再用?不可以就径直抛了算了。”
桓彻兀地翻身坐起来,手冲着元狐一伸,“拿来!”
“主子爷……”元狐佯装非常刁难的模样,至此才把掌中的药包递了过去。
桓彻敞开药包,划拉了下,“令人把药煎了给我煮成浴汤。”
“真真不必再找太医来瞧瞧?”元狐追问了句。
“我相信她。”桓彻又把那几根金针取出来瞧。
元狐睨了眼那几根金针,“主子,这针不必还回去了?”
桓彻赶忙收敛起,“此是王妃第一回送孤的玩意儿,还回去作甚?”
“……”元狐唇角抽了下,此是送的么?这险些送你去见阎罗好么?
“如今便要泡药浴么?还是待到晚上?”元狐耐着性子晃了晃掌中的药包,还是觉的有些安心不下,琢磨着让年姑姑拿玉牌偷偷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如今便要。”桓彻伸了个懒腰,“对了,王妃给孤治病的事儿,只可你们几个人知道,对外便说王妃在府中闲的无聊,学着玩的。”
“这卑职知道。”元狐应了,拿着药包去找年姑姑。
“姑姑,这真真要给王爷用上?”元狐递给年姑姑,“就凭王妃看了那么几本医典,认了几味药材,就敢给王爷治病,这……这……这也太草率了罢?芈先生回来倘若知道我们给王爷胡乱用药,不的气死呀?”
年姑姑犹疑了下,“芈先生都离开大半年了,还是没药神谷的消息,亦不晓的何时才可以回来……诶……王爷的身子如今看起来没啥大碍,可是谁晓的会在何时发作呢?我这心中……时刻皆是提心吊胆的呀!要不……就让王妃试试?”
“你还真对王妃有信心呀?!”元狐瞠大了眼眸盯着年姑姑,“王爷头脑发昏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