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北地的客(1 / 1)安期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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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庄的嚣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江州地界,似乎还没有付家庄害怕的人,甚至在南部,都是一个地大头。

付家庄为富不仁,在江州之地百姓怨声载道,被付家庄欺凌剥夺的百姓不计其数,温萝也是有所耳闻。

可也是第一次见。

“虎哥,别和他们废话。我们吃亏,丢的是公子的脸面,这几个穷酸不识好歹,那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他们识得我们付家庄的规矩。”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更是催促。

一看他们两个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欺压百姓的事。

大块头虎哥也是点点头。

温骏做过兵,对付起人来不成问题。而温越温然和师父学了几手防身的功夫,只是家中躲起来的大嫂还有今早外出未归的奶奶便没有人护着。

奶奶习惯一个人外出,村镇里每日都会有来请教问题的人。都是熟人,请了奶奶过去,大家也没有不放心的。

要是遇到付家庄的人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几个孩子对视一眼。

江南的初春阴晴不定,方才晴阳的天,一会儿又下起了雨,雨不大,却散了人群。

那几个小厮冲过去,温骏却在眼疾手快之中,将晒太阳的半篮子黄豆洒在地上,呲溜就摔倒一两个人。

温萝在散开的人群中看着付家庄的人动手,一下心急就跑过去,一瞬间却被身后一只白皙的双手紧紧抓住。

温萝诧异,细雨中回头,却看见明眸善睐的先生手执青叶油纸伞立于身后,平眉微皱。

“先生?”

温萝不明白先生为何拉住她。

先生收回手,歉意一笑:“姑娘对付不了付家庄,去了也是平添麻烦,还不如寻了温奶奶,确保平安,更妥当一些。”

温萝不过是一介女子,付家庄的人都是训练有素,到时候哥哥弟弟还要分心保人,更得不偿失。

温萝瞬间明了:“多谢先生提点。”

想到奶奶,温萝便立马扭头离开,跑到巷子口,一个转身回眸,先生如松如竹立在那里,一双装满星辰的眸子目送她离开。

温萝感激一笑,身影便消失在巷子口。

江南烟雨蒙蒙,就算年后还下过雪,可也抵挡不住春日江南野穹的迷人烟雨如期而至。

古有话,春雨贵如油,可千好万好,也愁坏了初来江南的北客,阴阴绵绵了许久,山林一个路边农家的屋檐下传来一声叹息。

“江南山也多,景也好,就是这烦人的雨弄的人身子痒得慌。”

一个年轻公子忍不住嘟囔,看着阴雨连绵,一脸愁容。

里边忙活的农家老妇人听到这话,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江南春雨年年不例外,要是哪年不下了,这才慌呢。我们老百姓就指着这春日早下稻,给个丰收年,这雨啊才是看着喜人!”

年轻公子倒也没有反感,直说:“要是北地有这般一半的雨,也不至于常年旱涝。先皇修的一条南通北达的邯沟水渠也救不了所有北地的人。”

那个妇人明显不明白朝中的事,只是略有耳闻,颇有兴趣:“邯沟不就是夏安县的那条吗?小时候听我娘说过,邯沟救了不少人。北地年年大旱民不聊生,先皇颁了圣旨建邯沟,这几十年才好得多!”

听闻在宣咸年,先皇刚刚继位,朝纲不定,周围个个小国虎视眈眈,随时都在试探战争。而内有灾害遍地,哀鸿遍野。先皇在江南设督查府,建邯沟,南水北运,耗时几年才完成。

听说同时动用了几万人。

如今几十年过去,周围的小国依旧盯着大乾这块肥土,而大乾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内忧外患的大乾了。

“先皇还有个救世济民的国公夫人,听闻国公在平台湾水战英勇就义之后,国公夫人也没了音讯。听说邯沟就是国公夫人出的主意。”

那个老妇人说了很多,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个年轻公子倒也觉得稀奇,好奇问道:“夫人说的国公夫人是何人物,为何晚辈从未听闻?”

老妇人这才闪了闪眸子回过神来,笑道:“你自然没听过国公夫人,但你定知道先朝有个种稻救民的农神姑姑。”

说到农神姑姑,那个年轻公子眼神一亮:“自然知道,我们大乾谁人不知农神姑姑救世济民的事迹,听闻如今瘟疫方子就是农神姑姑那得来的,如今的江南水稻北送,产量颇高,也是农神姑姑给的稻子种。”

那个妇人点点头。

年轻公子若有所思,细想之后一脸不可思议:“莫不成…国公夫人便是农神姑姑?”

那个妇人摇摇头笑着说:“我们叫姑姑,你们这些小伙子要叫农神奶奶咯!”

“哈哈。”

那个年轻公子大笑起来。

这么说着,也不是不无道理。

有说有笑没多久,那个年轻公子忽的一脸痛苦,脸色古怪。

“夫人,借用一下你家茅厕。”

那个年轻公子就溜走了。

那个妇人一听,不得了:“哟,肚子又痛啦?你这水土不和也太严重了些,晚些给你找李大夫看看。”

江南的雨还没有停,可是路过的客人等不及看它的阴雨绵绵,骑着马准备又踏上漫漫长路。

年轻公子身上是妇人准备的斗笠和雨蓑衣,顾不上马鞍被雨淋湿,一脚跨上。

那个妇人又拿来一个小包裹。

“你有事着急我也不留你,这里有两天的粮食你带着路上吃。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两天就能到夏安县,要是遇到岔路,走右边就对了。”

安松逵没有想到萍水相逢的老妇人居然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找了大夫给他看病,还准备了吃食蓑衣。

安松逵眼神泛花:“晚辈感谢夫人的照顾,待到安松逵事成之后,定来报答夫人恩德。”

几番拜别之后,安松逵留下烟雨背影往南奔驰而去。

那个老妇人看着这个年轻人,站在屋檐下流下眼泪来,曾几何时,他的儿子也是这般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同样是烟雨的天,同样是这般时辰,都说男儿是要做大事的,临走之前说了相似的话。

可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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