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管阳谷再给李雨玉发什么,李雨玉都没有再回复什么。排练结束,回到宿舍,阳谷又给李雨玉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关机了。怅然所失,阳谷把手机放在了枕边,静静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阳谷拉着李雨玉的手,走在从屌丝街到大名超市的路上,微风习习,天上有阳光,地上有影子,身边有她。两人说着,笑着,走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猥琐的男的,经过李雨玉旁边的时候,伸手就摸了一把李雨玉的脸。顿时,无边的怒火像碰到火苗的煤气罐,一下就爆了。你他妈的!阳谷怒骂一声,一拳往那个男的脸上就招呼了过去。
砰地一声,阳谷醒了,原来是一场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只觉得手疼得不行。耳边传来室友被吵醒之后的嘀咕声。
梁德东说,哥,你咋又做梦了,注意点,下次别打到我。说完,脑袋往被窝里使劲缩了缩。
第二天上午前两节没课,大家都起得很晚,刺眼的阳光顺着窗帘斜斜的照了进来,宿舍充满了太阳的味道。阳谷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室友说话声音。
巫家齐说,谷比,你他妈昨天晚上又做梦跟人打架了吧?
其余几个也七嘴八舌的说,就是,砰的一声,一下就震醒了。吓死我了,慌得不行。
梁德东说,各位大哥,你们有我慌吗,我俩头对头睡,我真怕他哪天垂死我。我说谷哥,我的哥,我喊你哥还不行吗?就因为我爸送我那天,在咱们宿舍睡了一夜,打了一夜呼噜,你就报复我,天天说梦话,砸床,我快受不了了。我替我爸爸跟你道歉好不好,哥!
阳谷哈哈直笑,坐起来,拿过手机想看一下时间,结果这一下懵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手机,现在整个屏幕都碎了,整个手机都弯了,屏幕也不亮了。看到此处,阳谷大喊一声,我靠。
梁德东说,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还嫌昨天晚上吓我们吓的不够吗?
阳谷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昨天夜里那一下子,把手机砸碎了。
几位室友同时愣住几秒,然后一起捂着肚子笑了。张克坤想要去看那个被阳谷砸碎的手机,还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手机在所有人手里传了一遍,阳谷说,哪位大哥的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方立新直接把手机解开锁,扔了过去。阳谷拨通了电话,说,丫头,是我。
李雨玉说,怎么用别的手机打的呀?
阳谷说,一言难尽。室友们就开始笑,阳谷说,你今天上午满课吧,我后两节有课,中午在一食堂门口那个大榕树下碰面吧,谁到谁先等,我没手机了。
阳谷记得那天中午,李雨玉听到自己说完手机的故事之后,蹲在大榕树下,笑出了眼泪。然后拿起阳谷的手,问他,疼不疼。
阳谷说,不疼,如果是现实中,我会打的更狠。
李雨玉就笑,说你室友好可怜。好怕以后结婚了,你会也打我。
阳谷笑了,说,结婚?
李雨玉红着脸,踢了阳谷一脚,说,以后。
阳谷说,丫头,为什么你总是流眼泪。
李雨玉说,泪眼不通,小时候去医院通过一次,很疼,后来就不去了。
阳谷说,哦。然后抱了抱她,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李雨玉说,阳谷,你回去下载一个小恩爱吧,我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情侣必备哦!
阳谷说,好,回去就下。
头天晚上的不开心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只是看到李雨玉的唇,阳谷还是很想吻上去。
学校为了让学生们早起,搞了个打卡制度,一人一张纸,每天七点半之前在博学楼门口去盖一个章,算作学分,学分不够的,不给毕业。李雨玉通过社团关系弄了个每天早上给大家盖章的活。于是,阳谷包括阳谷整个宿舍,都不用早起了。大家每天过着睡到自然醒,混吃等死的日子。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月中旬了,终于到了话剧社公演的日子,阳谷早早地给李雨玉抢了前排的位子。
李雨玉说,哇,阳谷,你好白。
阳谷把穿在身上的大褂一甩,说,那是,涂了不少粉呢。给我涂完之后,席天过来,说不行,粉太少了,然后让人又给我涂了一遍。
李雨玉就笑,阳谷说不许笑,我去后台了。
社长来后台转了一圈,看了一眼阳谷,很生气的说了一句,这个演员是谁负责的,马上就上台了,妆都没给化。
阳谷说,社长,我长得黑,妆都化两次了。
社长楞了一下,笑了笑,对负责化妆的社员说了一句,再化一次。
舞台很亮,灯光有些照眼,观众很多,阳谷很紧张。但是他把眼睛拿掉了,什么都看不清楚,看不到下面坐着的人,就不紧张了,这是李雨玉告诉他的。阳谷参加的是第一场演出,原创是台湾的一名演员,总共就三个人物。
演出结束,阳谷走下舞台,学长学姐们都说,演的很好,不错,很棒。
他拿出手机,给李雨玉发了QQ,问她第二场还想看吗?
李雨玉说,又没有你,不想看了,我在大礼堂门口等你。阳谷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那句“又没有你。”
令阳谷吃惊的是,陈翔竟然站在李雨玉旁边,见到阳谷就说,阳谷,你好白,晚上我都能看见你了。
阳谷说,你大爷的,作死。怎么来了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陈翔笑,唾沫星子乱崩,说,来看你演出,想你了。没跟你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阳谷一把搂住陈翔,在他衣服上蹭脸上的粉,被陈翔推开之后,阳谷笑着说,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陈翔对李雨玉说,我去尿个尿。也跟着阳谷去了厕所。他凑到阳谷耳边,小声的说,等下咱们去火车站接赵文君,她晚点到。到时候就直接在火车站附近宾馆住了。我和赵文君开一间房,你和李雨玉开一间房。
阳谷昂着没洗干净的大花脸笑了,说,我俩还没到那种程度,你俩住吧,我俩到时候再打车回来吧!
陈翔抓了一把阳谷的屁股,说,那你得好好感谢我了,我已经跟李雨玉说过了,她已经同意了,待会儿你回宿舍拿身份证。
阳谷惊的张大了嘴巴,和着粉底的水流进了嘴里,连忙呸呸吐了几下,都吐到陈翔的脸上。陈翔一脸嫌弃的把阳谷推开,自己在水龙头下使劲的洗起脸。
赵文君要到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巢湖火车站,阳谷,李雨玉,陈翔三人,在学校里吃了顿饭,然后在学校里开始逛起来。
阳谷说,陈翔,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一学期下来变矮了。
李雨玉笑的捂住嘴了说,我刚见到她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
陈翔愁眉苦脸的说,哎,我也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家里人也那么说,可能是长沙那边盐吃的太多了吧。
没逛多会儿,时间就已经差不多了,三人来到学校门口准备打车去火车站。门口的司机要十元一位,而打表的话,总价也就十几块钱。那个时候没有打车软件,坐车的话就只能站在马路边招手。陈翔跟司机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二十元价格成交。上车后,阳谷在他们四个人的QQ小群里说,陈翔,你果然变得小气了。坐在副驾驶的陈翔直接回头来了一句,滚。
那个时候,黄山到巢湖同样没有高铁,火车坐了蛮长时间,一脸倦意的赵文君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陈翔怀里之后,就和李雨玉腻歪在一起去了。
陈翔递给阳谷几个包,然后拽住阳谷的衣服,示意他走慢点。等到与李雨玉和赵文君有一定的距离之后,陈翔贼眉鼠眼的从书包里掏出几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直接装到阳谷裤子口袋,递过去一个你懂得的表情,说,省着点用。
阳谷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东西,一脸严肃的塞回了陈翔的书包里,说,我暂时还用不上,如果她不小心看到我身上装着这个,会生气的。
陈翔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两个,塞到阳谷口袋里,说,装着吧,以防万一,吃药对女生伤害很大的。说完,就跑去追前面的两位去了。
阳谷默默地拎起书包,脑袋里不自觉的幻想出了自己和李雨玉缠绵悱恻的场景,某个部位悄悄地有了些许变化。硬压住自己的邪念,拿起包,也追了过去。
其余三人已经正在前台验身份证了,陈翔回头对着站在宾馆门口的阳谷说,愣着干嘛,把身份证拿过来。
阳谷哦了一声,稍一犹豫,最后还是把陈翔塞到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扔到了宾馆门口的垃圾桶里。
阳谷牵着手冰凉的李雨玉,拿着房卡,站在房间门口有点懵了,抓抓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李雨玉指了指门把手下面,说,把房卡在这上面贴一下就好了。
阳谷笑了笑,说,我第一次住宾馆。
李雨玉说,我之前跟舅舅一起出去旅游,住过宾馆。
不一会儿,陈翔敲门进来了,说,今天挺晚的了,我和赵文君都坐了蛮久的车,就不过来玩了,你俩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对着阳谷猥琐的一笑,关上门便离开了。
此时房间只剩下阳谷和李雨玉了,阳谷坐在床边,不断地抠着指甲。
李雨玉说,我困了,睡觉吧。
阳谷黝黑的脸顿时红了,轻嗯一声,坐在床边,上半身尽量弯着,盖住某个部位。看着李雨玉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阳谷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两条腿都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于是索性自己抖起腿来。
李雨玉将脱掉的羽绒服用衣架挂了起来,坐在床边脱掉了鞋子。紧身的藏青色毛线衣配合着紧身牛仔裤,将一米七五的曼妙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阳谷尽量压低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不敢正眼看,偷偷地用余光瞥着。
李雨玉将穿着毛袜的脚伸到阳谷鼻子下面,轻笑着说,我的脚不臭哦,你闻闻,我不洗澡了,也不洗脚了,困了,想睡觉。
阳谷抓住李雨玉的脚腕,在她脚心轻轻的挠了几下,引得李雨玉一阵乱颤。阳谷说,睡吧,丫头。后者便直接拉过被子,侧着身,睡了。
阳谷脱掉鞋子,闻了一下自己的脚,皱紧眉头脱掉袜子洗了脚,然后蹑手蹑脚的关掉灯,脱掉了羽绒服,和李雨玉一样,穿着牛仔裤毛线衣,就钻进了被窝。他搂着她,她没反抗,他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暖着,两只脚夹住她的脚。她的脚好冰啊,隔着毛袜,都能感到冰凉。不一会儿,李雨玉就发出轻轻地鼾声。
李雨玉睡着了,可是阳谷却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他尽量蜷缩着身子,想转身,又怕把她惊醒,脑袋里被某个念头充斥着,理智又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冷静的下来。终于,阳谷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