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别去了吧?”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妈和嫂子这么放心二嫂。
那大山,白天她都不敢去,别说夜晚了。
再说,她怎么看得清路呢?
韩世菊的性子软糯,从来都是看家里人的脸色。
楚歌晓得她是担心自己,笑着摆摆手,径直走了。
韩家就住在村口,走一段路,一个人都没有了。
楚歌开始撒丫子狂奔。
就像一只轻快的兔子,跃过荒芜的田野。
其实她可以将鱼带到村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样就不必进山了。
但还要扛树,树不好藏。
还有这点儿路,对她来说,压根不是事儿。
之前她并没有说鱼和树是从大山里弄的,夜晚也都是悄悄出去。
陈尚荣一直生着病,说了一句让她小心别被人看见了,就没多问。
张岩娟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去阻止她。
楚歌原主就是那种憨胆大,喜欢独来独往。
春天挖野菜,秋天采蘑菇,没少去过大山。
十二岁的时候还走丢过一次,一个人在山里转悠几天,又回来了。
村里人看到她大冬天里出去逛都不觉得奇怪,更别说家里人了。
陈尚荣就算是想心疼那也没办法,这个家,总得撑下去。
花了不到半小时,楚歌就到了山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用镰刀,三下五除二,将砍的几棵树劈好,再用草绳系成捆。
连着枝桠,总共有四大捆,一捆就有五六十斤。
她又去了野塘,翻出鱼,夹在其中一捆柴里。
楚歌的臂力惊人,但从未用肩膀担过东西。
即使毛孩建议她用扁担挑柴,她还是习惯于一手拎一捆。
第一个来回很顺畅。
韩家人都歇息了,天也伸手不见五指。
楚歌可以夜视。
她从前的世界,有异能的人不在少数。大街小巷夜里灯火通明,能夜视并没有多大作用。
面对韩家人的疑问,她只说是路熟悉了,抹黑也能走。
毛孩听见楚歌回来,正要出来找她,衣服还没穿好,又听见她走了。
他睡不着,去了妈房里。
昏黄的煤油灯闪着黄豆大点儿的光晕。
韩世菊已经睡着了。
陈尚荣披着衣裳,靠坐在床头。
“毛孩,你二嫂是不是又走了?”陈尚荣咳嗽起来。
“妈,你咋不拦着她?”毛孩气哼哼。
“你二嫂那牛脾气,我拦得住吗?”
陈尚荣抹了一把泪,不晓得是咳嗽出来的,还是心疼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楚歌到他们家来,没享过一天的福,还早早地肩负大人的重担了。
来回奔走,楚歌忙了一身的汗。
她之所以主动劳累,也是想好好锻炼这副身子,免得再被风寒入侵。
第二趟的柴,还没走出大山,草绳断了。
附近的草不结实,她只得返回野塘,去割蒲草。
回来时,柴堆旁,赫然站着一个人。
个子高大,穿着大衣,手上拎着一个大提包。
楚歌及时止住脚步,在离他十米处停了下来。
“老乡,这柴是你的吧?”那人出声。
声音醇厚,透着一丝威严。
楚歌没有回答。
“老乡,我是韩家坪的。顺路的话,我帮你拎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