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太太不能睡新床，楚歌就没再坚持。反正不是特意给她买的就成，她也没那么娇气，连旧床都不能睡了。

王怀娴让将新被褥和被子也都给楚歌，直接床单扯下，将旧床给她就成。楚歌当然不肯了。

“奶奶，我火力大，盖不得新被子，要上火的。”楚歌笑道。

韩世龙也不同意，“奶，您就安心用吧。等到了镇上，我再慢慢将家里的床铺都翻新。”

老人家感动得泪花闪烁。张岩娟有心要，也不好开口了。

床挪好后，韩世凤和韩世菊帮着老太太铺床，韩世龙则铺楚歌的床。

“咦，歌儿，这里怎么还有花生啊！”韩世龙摸出了一把花生，瞅了又瞅，突然就乐了。“歌儿，还是你想得周到。赶明个我再找一把红枣来，就齐活了。”

红枣？神特么的早生贵子！！楚歌差点喷出一口血，“大叔，你想太多，想太多！”

嗯，是想得有点儿早了。韩世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先压着也没事，图个好兆头嘛！”

楚歌：“……”关键在根上，傻大叔，这辈子你算是别想了！突然觉得大叔有点儿可怜……

老母鸡晚上就炖上了。因为人多，须得放上不少大萝卜，韩世龙就单独用瓦罐，装了一只鸡腿、两只鸡脚和两块鸡肉，放在灶边上，熬清汤给楚歌。

其余的鸡肉，连同鸡腿和鸡翅膀，都剁成了拇指大的小块，免得不够分。

等吃饭的时候，楚歌也就喝了些汤，啃了只鸡爪，将鸡腿给了王怀娴，鸡肉给了大毛二毛，另一只鸡爪给了毛孩。

王怀娴将鸡腿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陈尚荣。她们俩也不敢再给孩子们，楚歌不会答应的。

楚歌虽然很爱孩子，更加尊敬老人。她总觉得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而老人家，是吃一顿就少一顿了。

韩世龙看在眼里，愈发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歌儿和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饭后，大家难得没有早睡，围坐在一起，听王怀娴讲过去的事情。韩世龙让楚歌坐在门口，烟味少一些，他自己站在她身后，给她挡风。

楚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瞅着大毛二毛一边一个，趴在太奶奶腿上，四世同堂其乐融融的情景，倒也觉得有趣。

听着听着，她也听出了点儿门道。

王怀娴是旧时大地主家的小姐，而韩世龙祖上也是书香世家，他爷爷是私塾先生。十年混乱，老先生被打成了臭老九，王怀娴也被游街批斗，家道就这么败了下来。

房子、田地都被没收了，男人也憋屈死了，楚歌真是佩服老太太一个人愣是将四个孩子都给拉扯大了。

怪不得韩世龙他们都对老太太如此尊敬。至于老太太为什么会住在韩金全家又被他家给赶了出来，歇息后，韩世龙一五一十都跟楚歌说了。

“歌儿，我是真没想到奶奶居然还活着！”韩世龙有些许哽咽。“前世，我还没去当兵，她老人家就去世了。真是好啊！歌儿，你就是我的福星！”

莫名被夸的楚歌：“……”嗯，好像已经习惯了大叔什么事儿都能将她扯进去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