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

我算是活人吗？

九罗不是很清楚。

但眼前的事情太诡异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与都磐、厄啸在一起的。

当时那两只就在自己身后打闹，她坐在崖边看很圆但不亮的月亮。

看着看着……

她正想着，少年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咱们走吧，一起走相互也有个照应。”

“……”

九罗仰脸看着少年，眼里写满了挣扎。

她是肯定不想跟他一起走的。

可是少年给她的感觉很阴森、很沉重，被他直勾勾盯着，她便连喘气都不大顺畅。

她胆小，但凡觉得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下意识便不会选择反抗。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跟在了少年身后。

反正他看起来不像是要伤害她的样子，等她把所有事情想起来再说罢。

走了几步之后，九罗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

少年豁然回头，漆黑的眸子中似乎有冰冷的黑光迸射开来。

“我的脚！”

九罗没看见少年的眼神，只是指着自己的脚。

在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很精致，很好看的小靴子。

少年道：“你脚扭了？”

九罗用力指着自己的脚：“你看你看，我脚上有鞋子！”

少年一头雾头，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有鞋子怎么了？”

“哎呀！”

九罗又惊叫一声，把两只小手摆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

就好像从没见过似的。

高他一头的少年也盯上了她的手，拧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

“这不是……”

她的手！

想到先前少年怀疑她是鬼，还说了附身什么的，九罗聪明的说了三个字便闭上了嘴。

少年幽幽道：“不是什么？”

“没什么。”

九罗把手背到身后，用力扯动唇角，露出一个难看无比的假笑。

“真的没什么吗？”

少年缓缓垂首，直到两人额头快要撞到一起才停下来。

那双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直接看进她的灵魂似的。

九罗小心翼翼向后退着，干巴巴道：“真没什么，我们走吧。”

“哦。”

少年也不勉强，转了身又向前走。

九罗落后几步跟着，偷眼打量，发觉少年的脊背额外的笔挺，看着很瘦，胳膊腿都又细又长的，但又觉得很有力气。

少年边走边道：“我叫律九，你呢？”

“九罗。”

“你不是牧家五小姐么？”

少年突然转身，面色沉静，眸光幽冷，手里抓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小木剑，指向了她的心口。

木剑小巧、朴拙，像是自己削出来的，打磨的很光滑。

九罗的眼神从小木剑慢慢的移到少年脸上，直到与他四目相对。

这会儿人家拿剑指着她，她却冷静下来不觉得惊惶了。

因为律九一说到牧五小姐，她便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记起了一个名字。

于是她便轻轻启唇，缓缓说出三个字：“牧岚西？”

少年的木剑仍指着她，但没其他动作，只是拧了拧眉，闷声道：“牧岚西是谁？”

九罗道：“牧五小姐就是牧岚西啊，难道你不知道？”

他们说的应该是一个人吧？

看到少年的反应九罗心里忽然没底了。

律九撇了撇嘴：“我哪会知道人家小姐名字，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只画皮鬼，是不是故意变成牧五小姐的样子想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