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后,林致远又打开一道石门,前方隐约有丝竹之音,向前走是一间书房,门外守卫闻声进入,林致远拿出六扇门腰牌亮明身份。
秦妙音匆匆赶来,绝色笑颜不似从前那般游刃有余,柔媚道:“郡王您受伤了,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不必,秦老板请解释一下这条与锦绣裁缝铺相通的地道。”
秦妙音故作讶异状,柔弱惹人怜,道:“这里竟然有一条密道吗,我并不知道此事。”
林致远冷冷道:“秦老板此言着实荒唐,非要受刑之后才肯交代实情吗!”
秦妙音袅袅上前,万种风情尽在眸间,道:“郡王,妙音代管这间青楼不过一年有余,确实不知有密道,不过之前的管事倒是与我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只是这里甚为简陋,不如我先派人送这位小姐回去,而后再细细告知郡王…”
林致远抬剑挡住越靠越近的秦妙音,“请秦老板随我回六扇门接受审问。”
柳错已安排好人在醉仙楼外等候,林致远命众捕快即刻封锁并搜查整间青楼,而后对苏木兰道:“我要先去安排一些事情,你留下帮忙检查是否有与毒蛊有关之物,之后随他们一道回六扇门便好。”
苏木兰在搜查中发现配制毒蛊解药的所有药材,并且通过手掌被含毒药草侵蚀的痕迹查到两名配药师。
醉仙楼的客人均为达官显贵,面对六扇门封闭搜查颇为抵触,几位纨绔子弟与守门捕快起了争执,其中便有江湖司郑尚书之子郑仁杰。
郑仁杰看到苏木兰,阴笑道:“不愧为豪放不拘世俗之礼的巾帼英雄,昨日刚刚悔婚今日便来青楼寻欢作乐,一同玩乐如何?”
围观者甚众,苏木兰强压怒气,不屑与此等下流无礼之人起争执,转身欲离开。
郑仁杰的手搭上她的肩,一边轻浮地揉搓一边道:“何必假正经……”
这时二楼飞下一柄扇子正打在他的手上,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四皇子肃然而立,双眸含怒。
郑仁杰万万没有料到四皇子竟会插手此事,不敢造次。
四皇子走下楼来,道:“苏姑娘今日是协助六扇门调查案件,不知郑公子是存心为难,还是酒后失言。”
郑仁杰忙拱手恭敬道:“在下只是酒醉胡言,还望四皇子见谅。”
四皇子嘴角浅笑甚有凌冽寒意,道:“郑公子,你得罪之人并非本王。”
郑仁杰只得道:“苏姑娘,多有得罪。”
走出醉仙楼后,四皇子道:“木兰,我送你回去,正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四皇子,刚刚多谢相助,但是我得和捕快们一道回六扇门。”
“天色已晚,纵然是与案情有关之事也需明日方能处理,不然总不免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非议。”
苏木兰知此言有理,向其他捕快简单解释后,坐上四皇子的马车。
四皇子脱下斗篷为她披上,“那些荒唐无稽之言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但婚宴之上当场悔婚之事毕竟引起不小风波,近几日还是深居简出为好,以免被一些无聊恶人寻到可乘之机。”
苏木兰轻轻点头,心头不由得沉重,她这时才明白自己将悔婚之事看的太过于简单。
“宋将军两日后便凯旋归长安,此事你可知晓?”
苏木兰点头道:“表哥要回来的消息我已听说。”
“此次战役是我军与魏军共同击退匈奴,所以魏国太子拓跋枫也会一道前来长安。”
听到拓跋枫的名字,苏木兰心头不由得一沉,往事袭上心头,一时无言。
四皇子轻拍她的肩道:“我知道你不愿再见拓跋枫,但是父皇要请你参加凯旋宴,请帖已送至华栾姑姑府中。”
苏木兰不由得一愣,问道:“为何会请我?我…我可以不去参加吗?”
“皇家之宴本不容缺席,但那拓跋枫是视礼节于无物的嚣张之人,我担心他会当众让你难堪,不如你借口生病不去赴宴。”
苏木兰迟疑甚久,道:“多谢四皇子提醒,回去后我再询问一下林伯父与林伯母的意见。”
返回林府后,华栾公主看到苏木兰衣裙上沾有污渍,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致远为何没有一起回来?”
“伯母放心,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协助查案而已,郡王他回六扇门处理案件事务了。”
华栾公主终放心,道:“平安就好,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宫中派人送来请柬,邀你参加两日后的凯旋宴。”
苏木兰咬唇犹豫片刻,道:“伯父、伯母,我并不懂宫中规矩,而且曾经在战场之上得罪过魏国太子,能不能…不去参加宴会?”
林清岳问道:“昔日战场之上发生过何事?”
苏木兰垂头道:“两军敌对之时,我曾被魏军俘虏,与魏国太子有过一些不愉快。”
华栾公主道:“两年前晋魏之战最终结果是两军停战结盟,共击匈奴,那也就说明魏国太子并不在意此事。”
林清岳深思后道:“木兰,皇上特下请帖请你参加凯旋宴,若是找借口推脱,可能会被怀恶意之人曲解为欺君,还是参加为好,而且魏国太子就算心怀有旧恨,也不可能在金銮殿之上公然为难你。”
苏木兰闻此言心稍安,道:“谢谢伯父伯母指点,我去参加凯旋宴。”
华栾公主道:“不必过于担心,明日伯母会为你置办合适的服饰,并教你宫中礼仪。”
夜深辗转反侧之际,苏木兰听到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郡王,苏小姐已经睡下。”
苏木兰起身本想说话,但想到深夜相见确实不合礼数,复又默然躺下,片刻之后只听一阵布谷鸟叫响起,她不禁莞尔一笑,起身穿衣后自窗口而出,顺着声音的方向飞身上屋顶。
林致远满含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留在醉仙楼,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出气,绝不放过那郑仁杰!”
“何必与那样的人多计较,伤口换药了吗?”
林致远本已忘记受伤之事,经她一问反而忆起刚刚她为他吸出毒液时萦绕在脖颈处的幽幽香气,故作虚弱道:“还是…还是有一些麻,或许是毒液没有吸干净。”
苏木兰抬手狠狠戳他的额角,道:“别装了,被毒蛇咬伤的麻至多只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林致远不由得尴尬,强撑道:“你能不能温柔点,我只是说错了而已,不是麻而是…疼…特别疼…”
苏木兰为他号过脉后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口的药该换了,不过明早再换也无妨。”
林致远不满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敷衍的大夫,若是明早伤口恶化怎么办,现在就去我娘的药房找药。”
来到药房,苏木兰从药柜中选了合适的药材,回头看到林致剥好的栗子,却并无心情吃。
林致远察觉到她有心事,塞了一颗栗子在她嘴中道:“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郑仁杰生气,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打他一顿解气怎么样?”
“亏你还是个做紫衣捕头的郡王,想法却如同街头痞子,我是在为凯旋宴的事情发愁,陛下不知为何发帖请我参加。”
此事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此次婚事未成,但陛下不会轻易放过苏木兰这一棋子。
林致远不愿加重她的烦恼,宽慰道:“皇家宴席不过也就是一顿饭而已,更何况我与父母都会出席,无需过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