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在听香水榭之后引动了字画之中的剑意。
剑意磅礴四溢,搅动湖水冲天而起。
庞大的水柱在剑意的穿梭下,被月光映射出极为绚丽的色彩。
场面极其宏大壮观。
虽然时值深夜,但仍旧是不少人看到了这样的奇景。
杭州西湖边,苏堤柳岸旁,听岚水榭中,有一剑道高手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三天的时间里,这消息更是早就传到了嘉兴里。
官道往来的人群中,有不少是江湖草莽。
彼此谈论最多的,就是三日前,听岚水榭中那位不世出的剑道高手。
烟雨楼外的街道,平日里就热闹非凡,最近更是多出了许多江湖客。
距离烟雨楼不远,有一间包子铺。
包子铺里人满为患,里面都是些江湖草莽,此刻正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些什么事情。
“你也来看全真教和江南七怪的比试的?”
“那当然了!烟雨楼之约,可是咱们江南的大事,我怎么能错过?”
两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满脸憧憬的看向旁边的烟雨楼。
两人说说笑笑,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
“听说了吗,听岚水榭中那位公子出山了,这武林要变天了!”
“你问我?我可是江湖百事通!你都听说了,我能没听说过?”
“三年了,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位公子的样子,只知道他收了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作徒弟,已然是打遍了江湖之的许多成名侠客。”
“那许多后天境的高手,竟然连个十二三岁的孩童都打不过,眼下那位公子亲自出山,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两人还在谈论,忽然听到街道有一阵骚动。
抬头看去,却看到有一行人抬着轿子浩浩荡荡的路过此地。
金黄轿顶,明黄轿帏,十六人抬着一顶如同行走的楼宇一般富丽堂皇的大轿。
着实是声势浩大!
金黄轿顶,明黄轿帏,十六人抬的大轿,那只能是皇帝才能使用的仪仗,一般人用这仪仗无异于造反犯。
难道是皇帝也来了这烟雨楼?
不可能!
眼下蒙古大军压境,皇帝政务繁忙,绝对没有闲心来看这江湖草莽的决斗。
那轿子的人该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轿子吸引,都眼睁睁的这顶轿子,想要看看从轿子下来的会是什么人。
轿子在烟雨楼前停下,只见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眉目清秀的孩童过去掀开了轿帘。
轿帘被掀开的一刹那,众人的目光全都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五官清秀如精雕细琢的璞玉一般精美,明眸皓齿,又如星光一般璀璨绚烂。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嘴角勾着的一抹笑意,真如融雪初阳一般温暖和煦,可以融化人的心田。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是这世间仅见的,也难怪这些人会诧异。
此人当然就是江然了。
从大轿下来,江然的目光看向了张寒。
“阿寒,你这次的安排有些张扬了。我一人出行,却有这么多人侍奉,与那些喜欢招摇过市的世家公子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江然的语气之中稍有责备的意味。
毕竟,江然并不想这么高调。
张寒闻言,首先是单膝跪地,表示敬意。而后说道:
“那些世家公子身份低贱,还要讲究排场,那样自然算是招摇过市。”
“而公子年岁不过二十,却已达先天境界,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若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公子面前叫嚣一顿,那岂不是对公子最大的无礼?”
“所以,适当的排场,让那些宵小之人惧怕公子的威势,这也是必要的了。”
听到张寒的解释,江然也点点头。
这倒是自己的疏忽了。
张寒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倘若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自己面前叫嚣,那确实有些尴尬。
自己自然是可以出手杀人的,可随便什么人都要自己出剑,这可真有些掉价了。
自己的实力不需要通过斩杀垃圾来证明,自己的剑更不是砍垃圾用的凡铁。
张寒的考虑倒也周到。
想到这里,江然也是默默的点头,表示认可。
而且,张寒的这一通解释,稍有拍马屁的嫌疑。
江然虽然并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可这恰如其分的马屁拍的江然也有些舒坦。
对于张寒这种办事牢靠,又会说话的小子,江然心中自然还是比较欣赏的。
“小子言之有理。只是......”
江然回过头去看着那金黄的轿顶,明黄的轿帏,再看看抬轿的十六个红衣轿倌儿,不禁摇头苦笑。
这样的仪仗,只能算是“适当的排场”?
这张寒的口气可不小!
江然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烟雨楼的门口走去。
正要踏步进门,却忽然传来身后一阵风声,风声之后有一阵呱噪。
转过头看去,赫然发现一群人正追着一个小乞丐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小乞丐头戴一顶破旧的皮帽,脸黑漆漆的似乎沾染了锅底灰,让人看不清整个人的容貌。
但那咧嘴而笑露出的小白牙,却显得莫名有些可爱。
小乞丐仿佛没有注意到江然似的,手里攥着白花花的大馒头,一头撞进了江然的怀里。
发现自己撞到了人,小乞丐抬起头来欢脱的嘻嘻一笑,脸稍有歉意似的看了江然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这小乞丐的神情却是陡然一震。
“世界还有长得如此俊美的人?”
眼前这公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超然脱俗,不染凡尘烟火。
一眼看去,竟是不由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