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方一凡你有什么脸笑?”
“别以为磊儿来了,我就对你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不存在的,方一凡,别抱着侥幸心理。”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昨天为什么要去演讲,那个女孩是谁?是不是英子?”
童文洁说完,虎视眈眈地看着方一凡,一副我今天必须要一个解释的模样。
“不是英子!”方一凡叹了口气:“我就是垫个话,你看当时效果也挺好的啊,说明这话,我设计的相当成功,你说是不是,妈?”
“我就姑且信你这个解释!”童文洁冷笑:“那你为什么去?”
“就想去啊,没去过,想试试。”方一凡说。
“那昨晚吸烟,你也是好奇想试试?”童文洁气笑了。
“妈,你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方一凡腆着脸拍马屁。
腾地一声,童文洁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冲主卧那边喊了一声:
“方圆,别洗了,给我把拖把拿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还真打啊?”
方圆都本来就在里面听着客厅动静,被这么一喊,立马过来。
“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方圆,你生的好儿子!”
“别激动,你冷静点!”
方圆连忙前,给气得不轻的童文洁顺气。
“方一凡,怎么跟妈妈说话呢?”
“还不给妈妈道歉!”
方圆站在童文洁身后,冲着方一凡挤眉弄眼。
“妈,我错了!”方一凡从谏如流,乖巧的很。
“不,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管你。”
“我就该让你天天玩,去谈恋爱,去违反校规校纪。”
“你想玩,我帮你请假,你谈恋爱,我多给零花钱,你违反校规校纪,我帮你办退学手续。”
“那才是个好妈妈,是不是方一凡?”
童文洁越说越伤心,她眼里全是委屈。
方一凡沉默。
童文洁见状,心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今天在学校的一切,鼻子一酸眼中有泪光闪烁。
她一手推开后面的方圆,坐在沙发,勾勾地看着方一凡,没多大的声音说着: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怎么过的?”
“妈妈爸爸四十多岁的人,在办公室里,一大帮子人,给三十岁不到的小丫头片子道歉。”
“说我们管教无妨,教育失败,给她添麻烦了,但你本质还是好的。”
“我求她,求她开会的时候,帮你在会多说几句好话。”
“丢人人吗方一凡,但这不是最丢人的!”
童文洁说着说着,嘴边浮现自嘲的笑意与深深的悲哀。
她声音却带着哽咽,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抹掉眼泪,童文洁没吵没闹,就是诉说:
“李萌老师开会回来,我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胡搅蛮缠,欺负她年轻怕事。”
“我暗搓搓的算计她,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她,说对你处分重了,我们全家都没活路。”
“我多卑鄙啊,她说完处理结果,我立马装晕,装晕威胁学校。”
“我成功了,学校妥协,校长亲自过来说,不会把处分记入档案。”
“我多高兴啊,我帮我儿子兜住底了。”
“可我这次不是丢人,我是把自尊给丢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还能撒泼打滚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童文洁微微颤抖着身体,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通红着眼,眸中全是失望与绝望: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让我伤心的。”
“我真正伤心的是,我儿子才十八,我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在他最需要正确指引的时候,我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还是无能为力。”
“在他闯祸的时候,我会觉得,不是他的错,是我犯了错,天大的错。”
“我把他生出来,但没把他教好……”
童文洁泪如雨下,捂着嘴,泣不成声。
方圆来到童文洁身边,把她拦在怀里:
“没事没事,你这想多了,其实方一凡还是挺懂事的。”
“这次是个意外,他也知道错了。”
方圆瞪了一眼沉默的方一凡。
方一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靠在窗边,他平静问道:
“你们想听我的心里话,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我就是不能认同,那三尺演讲台,就只有学习好的学生能去。”
“他们凭什么代表我?”
“学习好是他们的事,他们管我屁事!”
“我代表自己,次说一次怎么就罪恶滔天了?”
“我学习能力不行,就要去接受被全盘否定的命运?”
“你们想走阳关大道你们可以走啊,我觉得羊肠小道风景独美怎么就成罪过了?”
“谁规定的,一定要考大学才能有出息?”
“谁规定的,考不大学就一定没出息?”
“更何况,我也不是说我不去考。”
“我自己选的路,跪着也会走完,有南墙阻路,头破血流我也要给撞塌了再走下去。”
“你们已经做的足够好,别再为难自己,并不是你们无能为力,是我想要的太多。”
“草原才有狼,笼子里只有狗!”
“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