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儿,我觉得,你有些重要的事儿还是忘不掉的吧。”舒庆的话虽在疑问,可语气却很肯定。
“……嗯。”舒紫幽不太确定地说,“大概吧?……”
“就不要谦虚了。我听你大伯说过,你记一些重要的事情,记性很好的……”
“有吗?”舒紫幽不怎么记得了,“大伯……他是怎么说的?”
“你大伯他呀……”
舒庆还想说下去,却看见那少年的嘴,开始动起来。他连忙撤去隔音阵,好能听到少年的话,不过自己的话头打住了。
只听见少年说道,“……大概就是这样,那个小姑娘说话很凌厉,一点儿都不把我们舒家放在眼里!那个男子倒是没说过话,一直沉默地听着。”
“前面的,还是没听到吗?”舒紫幽暗想,“下次审问别人,还是一直听着吧……这些问题,以后也是能问的。”
“沉默地听着?确定?”舒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很了解舒义,舒义可是个战斗狂人。虽表面看上去很温和,可战斗起来就像变了个人,非常狂野!他可亲自见识到了,那少年有多么蛮不讲理!怎么……昨日听这少年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是无动于衷?不像他以往的风格啊。
罢了罢了……
舒庆先把这些疑问抛到了一边。这些问题,等会儿去问问舒义好了。
少年肯定地回答,“没错!他没什么特点……就是一直沉默着。”
“这样啊?这个特点,倒是不好抓……因为这根本不算什么特点。你说那个小姑娘说话凌厉?这也不是什么特点……说话凌厉的人多得是。这样吧,你下次想起什么了再找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舒暮汐。”在舒庆面前,少年不敢说谎。
“好。下一个……”
舒紫幽有些奇怪:少年真名中,并无“连”字。她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少年的容貌……是那个少年没错。那么,少年之前告诉雪儿的,应是化名吧?不然就解释不通了。
少年们继续一个一个说起来,好半天才说完。
“嗯,你,你,你,还有你……可以回去了,”舒庆点了几个描述真实的少年,“其他人也都先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剩下的人留下。”
被留下的,就包括舒沐昔。他隐隐有些兴奋:舒庆爷爷是不是要告诉他们什么?反正不用害怕——问题都问过了。
“你们确定,说出来的消息都是真的?”舒庆仍用和蔼的语气说,“若是确定……那我或许能帮帮你们的忙呢。”
少年们都松了一口气。看舒庆爷爷今天心情应该挺好的,用这种和蔼的口吻……应该不会说他们吧?舒庆爷爷一开心,一般就不会有惩罚,说两句,然后就没事儿了。
可……舒庆今天对他们并不很高兴,因为他亲眼见到了他们是如何威胁别人的。就算他心情很好,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样的人,肯定要给点惩罚,不然以后还记不住,还会那么做的。很多时候就是那样……不给点血的教训,就记不住。当然,不一定真要把他们都狠狠地打一顿,用其他方法也行得通。不过前提是,定要让他们记忆犹新。
舒暮汐第一个站出来,“舒庆爷爷……我很确定!我说得都没问题。只是,可能有点细节说得不清楚……”
“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等会儿再说。”
舒紫幽在一旁暗笑。帮雪儿跟自己大伯,这个舒家家主报仇?可不就是“情况特殊”。
舒暮汐退到一边等着。
“其他人,都确定自己说的是真的?”舒庆再次问。
“……确定。”其他少年都有些吞吞吐吐——毕竟,他们说的话都是编出来的,自然有些心虚。
“那么我要问了……你,你说你先跑到东边去吃饭,然后跑到西边去逛,再跑到东边逛,这是怎么回事?”
“呃……”被点到的那个少年不知如何说。他觉得,下次定要找个好点的理由!……他也发现,自己这个理由有点问题:正常人,应都不会这么做的吧?
不过要改口已来不及,他只能自圆其说,“舒庆爷爷……我就是一时兴起,所以跑到西边去逛了。”
“一时兴起……就算这是一时兴起吧。”舒庆笑了笑。这些少年的编造能力,也太差了点吧?都不攻自破,随便一说就满是破绽。
“那么,你说,你跑到西边去逛,买了什么?总不会就去看风景吧?据我所知,那儿可是寸草不生,唯有集市很著名。”舒庆道。就看看这少年,究竟会如何应对?
“买了……”少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没买什么。
少年本想买个剑穗,可有人在之前和他看中了同一个,于是他们就起了争执。少年用舒家的名声威胁别人,想迫使别人松口。这一切,被舒紫幽、舒义和舒庆三人尽收眼底……
“那么,如你真说不出什么……是不是就承认了,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舒庆道。之前演了那么久的戏,也算玩够了……现在,该认真起来了!
少年的额头隐隐冒出细汗。他真没想到……平时一直很和蔼的舒庆爷爷,今日会来追究这些?不过,看舒庆爷爷也不太生气……他还是觉得,隐瞒要好些。少年没见过舒庆发怒时是什么样的……所以就有种恐惧心理。未知的东西,才最令人恐惧呐。
“不是……舒庆爷爷,我只是遇到了个故意找茬的,然后就没来得及买……”少年吞吞吐吐道。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个借口有些立不住脚……可话都说出来了,想变也变不成。
“找茬的……”舒庆别有意味地说道,“我怎么觉得,现在人都好爱找茬?你们运气真好,竟碰到了这么多个。”都按照一个套路说借口,真以为看不出来?若是这样……只能说,他们真的好天真!
“舒庆爷爷,听我解释……这真是这样啊!”少年苦苦哀求道。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舒庆爷爷相信自己没说谎上了。
“跪下。我不记得……我何时那么好骗了。”舒庆的声音转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