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慢慢变暗,黑色的海水已涨到了半山腰,,拦住了苏达与白蔚的去路。
黑色的海水翻涌,如有巨龙在,苏达的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等一切尘埃落地,苏达回过神才发现,她不再紧张,不用再小心翼翼看众人眼色行事时,脑子里竟然只剩下乐在天一人。
她想起了乐在天,想起了他俊朗的面庞,想起了他弯弯的笑眼,想起了他开玩笑时的浑话,想起了他保护自己的那个温暖胸膛。
忽然一阵马的嘶鸣传来,小旋风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它径直走到苏达身边,低下脑袋蹭蹭她的肩膀,仿佛安慰她一般。
苏达看见小旋风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如流水一般倾泻,眼睛红红的肿成了核桃般大小。
白蔚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自幼长在奶奶膝下,也无妹妹姐姐相伴,实在不懂得如何安慰伤心的小姑娘。虽说平时村里也有小姑娘哭闹,但只要他一出现,对他们笑一笑,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或者取出一颗糖来哄一哄,他们也就不再哭,不再闹了。
白蔚虽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有些着急。也不知从前的法子对苏达管不管用。
白蔚走向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苏达的背,就如同在给一只小猫顺毛一般。
“嗷呜!”
一直藏在白蔚怀里的小猫发出一声虎啸,从衣服里蹿了出来,直接跳在了苏达的头上,狠狠地踩了她脑袋两脚。
苏达的悲伤情绪被一阵强烈的痛感打断。她伸手往脑袋上抓,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还没等苏达碰到自己,小猫就灵巧地一跳,想要跳上白蔚的肩头。
谁知白蔚一转身,小猫扑了个空,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好啊,你这只小猫咪,你踩我干嘛?”
白蔚神色冷淡地看着小猫,说道,“凶神大人为何还不离去?如今玉山被毁,你也该早早寻好去处才是。”
小猫咪一落地便幻化成了女子模样。
她掩面轻笑,漂亮的眼睛顾盼生媚,“别叫我凶神大人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叫我婉妗吧,我称你为白郎可好?你不是要去豫州治病吗?我们结伴而行可好?我也要去那儿会会故人呢。”
苏达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凶神可真是喜怒无常。自己不仅被她伤了,还完全地被她无视了。
“不必了。”
白蔚惜字如金,三个字既拒绝了凶神称呼他为“白郎”,又拒绝了与她同行的提议。
“你知道去豫州的路怎么走吗?”凶神忽然趾高气昂地问苏达。
苏达愣了愣,摇摇头道,“我不知,但,我们可以边走边问。”
没想到凶神再一次选择了无视她的话,“白鹿,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与你皆有灵力,去豫州的路遥远,我们可借灵力驱行。可这个小姑娘既不识路也无灵力,一路上估计也只能碍手碍脚,要不我们将她安置在这吧。”
闻言,苏达顿时感觉自己的火气上冒,太阳穴突突地跳。这女的什么毛病?不尊重人也要有个度。何况自己什么都没做,白蔚不吃你这套你怪我?
苏达挤出一个微笑,“凶神大人,听闻您在这玉山被困了千万年,如今世上是一年一个变化,您只怕也不认路吧?再者我现在虽无灵力,却正好将这漫漫长路当做修行。”
苏达又拍拍小旋风道,“你们有灵力,我有灵马有什么走不得的?而且以我所见,凶神大人不定有没有足够的灵力飞到豫州呢,说不定到半路体力不济,就退化成了一只小猫咪呢。毕竟被囚禁这么久于元气有大伤不是?”
“你!”凶神正好被苏达说中痛处,脸涨得通红,生气地瞪大了眼睛。
白蔚却无奈地笑了笑,这Y头,当下图一吐为快转眼又要后悔了。
此时,无鱼却拍着巴掌,笑嘻嘻地出现了,“苏姑娘看着像只小小的兔子,没想到这只小白兔会咬人!”
无用跟在无鱼身后,依旧面若冰霜。
“你们怎么来了?”苏达迷茫地瞪着无鱼。
“哥哥说要护你们去豫州作为对白鹿一族的救命之恩。”
苏达转头看向白蔚,眼里是询问之色。
白蔚沉默良久,点点头道,“多两人也好,我现在身上有伤,若有意外恐怕不能周全地护住苏姑娘。只能麻烦二位了。”
无鱼摆摆手道,“哥哥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恩人的事哪来麻烦之说?”
凶神一听不乐意了,“你都答应他们两人了!为何不能加上一个我?”
苏达半开玩笑地对她眨眨眼说,“你若也愿意让我称你为‘婉妗’,我就许你与我们同行。”
凶神环顾四周,见其余三人皆沉默不语,跺了跺脚愤愤道,“叫吧叫吧!哼,你如此称呼你的老祖宗也不怕折寿!”
“婉妗,婉妗,婉妗,嘿嘿,人家是西方取经,我们是东方取药,上路吧!”
夕阳下,四人一马越过空洞之海就消失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