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整个贱民村里黑漆漆的,贫穷似一座沉闷的钟笼罩着这片大地,一阵风刮过只有风中飞舞的杂草显现出一点生机。
瘦骨嶙峋的村民们或不声不响地蹲在屋边,或用单薄破旧的衣服紧紧裹着自己,蜷缩在茅草屋里。他们神色悲凉,眼神里透着绝望。
白蔚委身躲在百米开外的树上,他只想尽快找出那位瞎眼老婆婆,将这翡翠城的诡异问个明白,不愿再惹出什么麻烦。
“直接上去抓几个人拷问一番不就好了?”婉妗懒洋洋地倚在一根树枝上,“若白郎不忍心,对这群贱如蝼蚁之人稍加施舍便也可个问明白,何故委屈自己躲在这?”
白蔚转头望向她,淡淡说道,“在这儿惹是生非恐怕会惊动城中邪物,再者,勿再用‘白郎’称呼我。”
就在此时,孩童的哭声暴起,之中还夹杂着妇女的哭喊声与叫骂声。
一个中年汉子粗鲁地扯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的头发,拖着他往村中央走,小孩瘦瘦小小的,已经哭得没力力气。
汉子身后跟着一名瘦弱的中年妇女和一名老婆婆。妇女使出吃奶的劲拽着汉子的腿,拼命阻止他前进。她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在不停咒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易子而食是要造天谴的啊!”
那个颤颤巍巍,泣不成声的老婆婆正是之前与白蔚等人交谈的瞎眼婆婆。她嘴里不停念叨,“不能杀人,不能杀人,人非禽兽啊……”
汉子两眼通红,不耐烦地将妇女摔在地上,恨恨地说,“你这个臭婆娘,是想饿死我吗?反正这小孩也活不成,不如将这身骨头献出来养活我们。”
村中央,三人纠缠不休,而周围的村民们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更有甚者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赤裸裸地盯着汉子手里气息微弱的小孩。
“白哥哥,你说这样的人还值得你心慈手软吗?你若不愿出手那便我来好了。”
白蔚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亲自飞身冲了上去。他一掌打在汉子肋骨之下,只用了不到两成力气,汉子就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还没等其他村民反应过来,白蔚与婉妗就一人一个,将小男孩与老婆婆掳走了。
两人跑出五里地后找了个隐蔽之处将小男孩与老婆婆放下。老婆婆惊魂未定,一落地便将小男孩揽进怀里,流着泪,一边止不住地发抖,一边对白蔚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老身与这个孩子今日必会被他们杀死。”
婉妗被哭声扰得不耐烦道,“老太婆,别哭了!我们救你就是为了搞清楚这翡翠城是怎么回事。”
白蔚看了她一眼,温柔地说,“不着急,老人家,先让我看看这个孩子,他似乎被吓得不轻。”
老婆婆点点头,将小男孩交给白蔚后就缓缓讲述起了一些事。
原来,翡翠城周围惨状相似的贱民村数以百计。村中的青年小伙与姑娘,再加上一些长得机灵惹人爱的小娃娃们早早地就被翡翠城中的大户挑选了去。贱民村里留下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或是在主人家惹了祸被赶了回来的人。
“可不知为何,从三十年前起,那些进了翡翠城的孩子就再也不回家了,我们也派人过去找过,结果他们中的许多人不是消失了,便是变得六亲不认,一步也不愿踏出城中。老身的儿子与孙子听说也是不见了踪影。”
瞎婆婆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这村里被大户赶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可不知为何,他们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好好的人变得好逸恶劳,贪吃成瘾,这地里如今是被他们挖得一根杂草也不剩下了。”
小男孩此时已沉沉地睡了过去。白蔚皱眉问道,“老人家,那你可知这城里有几座大户?”
瞎婆婆一愣,低头仔细想想回答道,“我当年在城里做事的时候应是五座,城主家一户,钱府一户,木家一户……还有的我也不记得了。”
白蔚点点头道,“您与这个孩子先藏身在这里吧,待我们将事情搞清楚了,再来接你们。”
瞎婆婆一听这话赶忙想要跪下叩谢白蔚。
白蔚摆摆手,一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